文薇端着饭碗半晌没有动筷子，直到被小巩提醒才惊觉自己又走神了。她歉然一笑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注意力无法集中……”
有一种浮躁的情绪不断在她的心头翻涌，就好像某件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正在发生，而她却浑然不知。
终于，文薇放下碗筷，没有再勉强自己进食。
“抱歉，我没有什么食欲，浪费你的心意了。”
听到自己的老师这么说，小巩赶忙道：“说什么‘浪费’之类的话，老师您过分客气了。倒是您真的只是胃口不好吗？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需不需要我送您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文薇本是心烦意乱，这时却忍不住笑出声：“小巩，我也才四十多岁而已，不是需要重点看护的老人家，你实在担心过头了。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好，如果真有哪儿难受，我会告诉你的。”
扶着桌沿站起来，文薇只觉得自己心底那种躁动越来越明显。
是了，现在这种感觉，很像是十多年前的那个清明节，画中好像有人正朝自己奔来时那样！
想到这儿，文薇再也顾不得掩饰急迫的情绪，甚至是有些踉跄地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间。
小巩陪伴文薇许多年，从没见到老师这样仪态尽失的焦急模样，当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着急起来，跟在文薇身后。
文薇察觉到了学生的跟随，本来想劝阻对方的，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一点点异样的动静，让她瞬间分心：“小巩，你有没有听到谁说话？”
“啊？”
小巩愕然站住，不明白老师在说什么，只觉得文薇紧闭双眼侧耳细听的动作看起来诡异极了，就像是……就像是只有她们俩相依为伴的这个家中，忽然多了一些她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心里有些发毛，小巩还没想好如何作答，文薇已经自行锁定了一个方向——她书桌的方向。
“声音……好像是从那儿传出的，你真的听不到吗？”
小巩顺着文薇的手指看向书桌，她知道，桌上的白纸下面有一幅老师早些时候摸索着画出来，不想给自己看的画。不知道是不是受文薇的疑神疑鬼的态度影响，这一刹那，小巩忽然也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嘈杂的，细小的……不，应该是一些人的喊声，只不过距离比较远，所以听在耳朵里就成了细碎的声响。
紧张的一把拉住文薇，小巩试图把她拖出这个正发生某种怪事的房间：“老师，我确实也听到声音了，但这里不该有其他人的声音的，我们还是……”
还是快跑。
没等小巩把话说完，文薇已经激动地甩开她的手扑向书桌：“是花老师！一定是他感知到了我的心情，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说完，她一把拂开之前亲手盖在《清晨》仿画上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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