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扬帆在七点一刻时抵达桂香苑E栋楼下。
这边离槐舟大学不算远，也就三个地铁站的距离。因为是刚交房一年的楼盘，环境很好，只是很多业主还没搬进来，所以相对于时刻有人走来走去的大学校园，桂香苑这边就显得要冷清多了。
像这个时段本来该是大部分人家晚饭后散步的时间，卢扬帆一路走过来却只碰到一个在喂野猫的保安和两个刚收工的装修工人。
如此环境，别说他教的那个女孩了，就连他自己在空旷的楼间花园里走着，有时候都会疑神疑鬼老觉得背后有人。
因为本来入住率就不算太高的缘故，电梯从30楼下来也很快，卢扬帆走进电梯里，刚要关门，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等一等”。
过了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先生走进来，笑着跟他道了谢。
“爷爷，您去几楼？”
“啊，29楼，谢谢了。”
本来对话到这儿就该结束了，但听到老人住29楼，卢扬帆心头一动，想要跟对方聊两句：“我去30楼，我们只差一层，也是巧合。”
老先生闻言看一眼数字面板，又看看卢扬帆的脸道：“小伙子面生啊，新搬来的吗？”
“我来给人补课的，不住这里面。”顿了顿，卢扬帆试探着说：“我教的那个学生老说楼里面有怪声，我觉得她应该是听到哪层楼装修的声音了。爷爷，您有没有听到过类似东西在地上拖的声音啊？”
“有啊。”老先生答得干脆，“你们这些小年轻睡觉睡得死，像我这年纪，晚睡早起的，半夜经常能听到清洁工拖楼道的声音。哎哟，我到了，下回遇上再聊。”
对方说的听到声音的时段和女孩说的完全无关，那就是这位老人根本没听到过自己上次听到的声音了？自己怕吓到老人，都不敢说是有东西爬的声音。
电梯很快又在30楼停下，按3006号的门铃时，卢扬帆下意识看了眼隔壁3005号的门，发现对方的门好像跟他昨天来的时候看到的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呢……没等他想明白，3006号的门开了，穿着家居服的女孩开心地跟他打招呼：“卢大哥！”
“晓晓。”叫出女孩的名字，卢扬帆换鞋进门。
3006号房客厅的餐桌上一如往日摆了女孩母亲给他们准备的点心和水果，在他来之前女孩好像已经在自习了，桌上摊着几张红笔批改过的试卷。
已经习惯悬在正对餐桌位置的那个监控摄像头，卢扬帆自然地在自己惯坐的椅子上坐下，边问刘晓晓的学习进度，边顺口提起自己刚才的发现：“隔壁那户是换门了吗？我觉得好像哪里变了。”
“卢大哥你也注意到了呀？”刘晓晓瞥一眼头上的监控，扯过一张卷子放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装成讨论题目的样子。“不是换门，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隔壁那个男的在门上装了个可视门铃。”
像这类同层住户比较多的公寓，一般是不允许在公共区域内装私人的监控的，但如果业主装可视门铃的话，就不太有人会管。
隔壁那户人家是想拍楼道里的什么吗？
卢扬帆和刘晓晓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不得不说，女孩讲的故事虽然让人有点细思极恐，但截止她第一次发现异常到现在也过去一个月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危害。因此，这事慢慢变得更像是枯燥现实生活中的一点小小的调剂，虽然有点怕，但又还在能忍受的范围。
卢扬帆有时候会错觉他们像侦探小说里的业余侦探，拿着一点点零碎的线索胡乱拼凑，大部分情节都靠自己脑补。
不行不行，还是做正事吧！
摇摇头，他翻开书本，敲敲桌面对刘晓晓说：“该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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