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的女人没有出声,安澜面色平静,她注视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神奇的猜测出了她的身份。
“金蝶夫人。”
当今存世的三位神只之一。
有些人仅仅一个背影,便能告诉别人一段尘封历史般深沉悠远的故事。
那是时间沉淀下来的痕迹,不着痕迹又明晃晃的堆积在走过的人身上。
女人转过身看她,她似乎是将夕阳穿在了身上,暗黄中混着红调,带着琥珀的通透,也藏着厚重彩霞的柔和。
难以形容的颜色。
女人面目生的好看,不是直击人心的美,温婉又内敛,她是看一眼就让人判定的美人,闭上眼睛却又记不住那张出色的容颜。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便是那乌发中别着的璀璨金饰,扇形的银杏叶片缀着碧玉的流苏。
金佩玉,还是富贵的金与温润的碧玉,几乎没有人能将叠加在一起的两者戴的好看。
女人显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金蝶夫人抱着婴儿看她:“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安澜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想一个人待着。”
她便说出了这句话。
“不妨事。”仿佛没有听懂她话语里的拒绝之意,金蝶夫人伸手松松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言谈间像是许久不见的邻家姐姐:“左右我那里也没有别人。”
时间再次不存在,她在一片金色璀璨中恢复意识。
深蓝色的天空中,金色的云像是流动的水,轻柔灵动,浅淡之处恍如九天神女飘动的羽织,又如同神鸟脱落的翎羽。
“好漂亮的夜空。”
即便是心无波澜的人也不由得这样感叹。
金蝶夫人并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安澜失去所有的心绪波动,她像是被情所伤的可怜少女,跳动的心也随着逝去的爱情被埋葬。
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她眼中有景,看似心如死水的躯壳中还会对美丽的景色产生赞美。
站在暗处的人抱着小婴儿轻轻的哄着,温婉的眉间没有一丝波澜。
“目中有景,心中有情,封心锁智,谓之去粗取精。”
女人抱着婴儿摇头:“神选定的人,可怜啊……”
平凡庸碌的人会有人喜欢吗?
有的。
高处的神会爱上低处的蝼蚁吗?
不会。
浑浑噩噩庸碌一生的人,生来就注定如此吗?
是的,有些人就是生来注定的。
注定贡献出自己的所有,只为了成全那位高处的神。
这是他们无法反抗又心甘情愿的。
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他们甘之如饴。
神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