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崇光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刚好被推开门的夜锦城听到。
夜崇光：“……”
夜锦城：“……”
父子俩面面相觑，最后，夜崇光一脸憋屈的跟着夜锦城回去。
一片漆黑的客厅里，夜锦城点燃一根蜡烛，示意夜崇光坐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准备跟自己这个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儿子来一次秉烛夜谈。
微弱的烛火照在父子两人有五分相似的刚毅面庞上，只是身为父亲的夜锦城要更加苍老一些。
自重生以来，夜崇光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位老父亲了。
末世一年半，意外接着一个意外而来，夜锦城原本保养的还不错的脸上已经生出了不少皱纹，头上也能看到零星的几根白发。
夜崇光喉头哽塞，一时间竟然不敢面对这个人，仓皇的垂下脑袋，低低的叫了一声：“爸。”
夜锦城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你怕黑?”
说完，也不等夜崇光解释，继续道：“小汐和小鹤找到了吗？”
夜崇光沉默点头，从空间里把百夜汐的身体放了出来。
白发的瘦弱少年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安静的合着双眼，胸膛没有任何起伏。
夜崇光把他放在了对面的沙发上，让那张脸可以正对着烛火的光芒。
饶是早有预料，夜锦城的眼皮还是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小汐他……”夜锦城的声音略微颤抖着，站起身想要走过去，衣摆扫过茶几，绊倒了孤零零的蜡烛，室内再一次陷入黑暗。
夜崇光走过来扶住夜锦城，伸手拿起蜡烛，重新点燃。
“为什么不开灯？”
这是他进来的时候就想要问的了。
“节省资源。”夜锦城扯着衣摆抖了抖，然后伸手摸了一下，确定自己这件衣服没有被烧到，才走到沙发旁。
夜崇光拿着蜡烛凑近了些，确保夜锦城能够看清。
夜锦城看着他手上的紫宝石戒指最后确认了他的身份。
“的确是小汐，发生了什么？”
夜崇光刚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半，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咚咚。”
不急不缓的两声。
父子俩对视一眼，夜崇光把手上的蜡烛递给夜锦城，抬脚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夜崇光站在门前，大门再一次被敲响。
“咚咚。”
依旧是不急不缓的两声。
瑞鹤仙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来找夜崇光。
临近深夜，月亮早就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半点光都照不下来。
瑞鹤仙拿着手电筒，身后跟着云瑶和小城。
就在他想要敲第三次的时候，大门无声开启。
瑞鹤仙看着夜崇光，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透过缝隙看到了夜锦城。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夜叔叔好~”
夜锦城放软了表情：“哎好好好，呃……你是谁来着？”
瑞鹤仙眨眼：“我是瑞鹤仙啊，夜叔叔忘记我了吗？”
“原来是小鹤啊。”夜锦城看着走进来的金发少年，精神一阵恍惚，“小鹤怎么染了头，还戴了美瞳？一年不见倒是长变了不少。”
身为六级水系异能者，他的夜视能力很强，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年的模样。
有了夜崇光的解释，夜锦城先入为主，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和曾经的截然不同，却也不会质疑太多。
他很相信自己的孩子。
“我一觉醒过来就是这个样子了，百夜汐囚禁了我，还拿走了我的手机，切断了我和外界的联系。这一年我一直都在想办法逃出来。”
瑞鹤仙简略了一些因素，把事实如实相告。
“这些崇光已经给我讲过了。”他叹了一口气：“崇光，把灯打开，就在门口那个位置。”
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客厅，夜锦城看着瑞鹤仙，满脸歉意：“这事是小汐做错了，我作为小汐的监护人，代替他向你道个歉。”
“您不用道歉，夜叔叔。”瑞鹤仙看向安静躺在沙发上的身体，冷静道：“他不是百夜汐，真正的百夜汐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在末世之前，我救他的那个晚上。”
瑞鹤仙在这一年里一直在想这件事，直到回来的路上才彻底想清楚。
“两年半之前，我救他的那个晚上，我找到百夜汐的时候，他的手上被自己划了很深很深的伤疤，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瑞鹤仙不会忘记自己刚醒过来看到的场景。
“可是我把他从浴室里带出来放到床上后，他手上的伤口愈合了，他突然醒过来。按照那个出血量，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才对，可是他偏偏活下来了，而且手上一点伤都没有。”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是一具和百夜汐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
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努力消化着这个事实，觉得简直不可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