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去了凤阳府?
江漓总觉得事有蹊跷。
娄氏上午还为了杨典风,对着他又跪又求的,可见十分在意这个继子。
转头却收拾包袱投亲去了,甚至都不打算送一送杨典风。
这不合理。
十分不合理。
江漓手心里攥着那颗真话丸,眉头紧锁。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只怕娄氏早已经出了城门。
通往凤阳府的官道就只有一条,岔道却千千万,即便他现在去追,也不一定能追得上。
更何况他身为乌头县的捕头,也不好擅离职守。
算了。
若是娄氏还回来,便还有机会。
若是不回来,也无妨,等时机成熟,到时候再去找人也不迟。
江漓带着些许遗憾返回了县衙。
刚进门,卫鸣就神色惊疑地跑了过来,“江头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出事了!”
江漓神色一凝,“什么事?”
“杨典风他,他死了!”
杨典风的死状极惨。
脑浆迸裂,眼球凸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死因也并无可疑。
负责看守的狱卒和附近牢房里的犯人都亲眼目睹,就在下午申时一刻,杨典风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间又哭又笑,仿佛陷入了癫狂。
而且不停地以头抢地,嘴里还一直喊着“为什么”。
最后砰的一声巨响。
在狱卒试图打开牢门安抚之前,猛地一头撞死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壁上!
鲜血,脑浆,流了一地.....
仵作检查完后,也证实了这一点。
李县令叹息一声,“把尸体抬走吧,通知家人来领。”
谁能想到,杨典风竟然会自杀!
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啊。
就算发配边疆,也不一定就是死路一条。只要机灵一点,安分一点,别跟以前一样张扬跋扈,日子或许会过得苦一点,但总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自杀是为哪般呢?
连死都不怕,还怕吃苦吗?
李县令真是想不通。
“大人,属下认为杨典风的死另有缘故。”
江漓沉声道,“以杨典风临死之前的表现来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人下了某种药物,那药物能致人疯癫,导致他神志不清,从而做出了过激之事。”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内心无法承受,只能通过自尽来寻求解脱。”
李县令点头,“言之有理。”
他背着手在牢房里来回踱了两趟,脸色极不好看。
杨典风的死并没什么要紧的。
本来也就是个即将流放的犯人,死了也就死了。
何况还是自尽。
但如果杨典风真是被人下了药害死的,那这个事情就大条了,证明有人把手伸进了大牢,试图搅风搅雨。
这种行为,绝不能容忍!
“查!给本官仔仔细细地查!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县衙大牢撒野!”
“是,属下会尽快查明真相。”江漓道。
要查也不难,能接触到杨典风的就那几个人。
包括上午过来探监的娄氏,以及负责看守的狱卒张小毛。
娄氏确实有嫌疑。
因为太巧合了,刚探完监,转头就收拾东西去了凤阳府,不像是投亲,倒更像是跑路。
至于张小毛,以前曾经多次被杨典风欺负过,也有作案动机。
娄氏现在行踪不定,暂且搁下,先从张小毛身上着手。
“我张小毛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下药害死杨典风!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妻离子散,饿死街头!”张小毛举起两根手指,信誓旦旦。
听起来似乎很可信。
但他发誓的那两根手指,却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
江漓不置可否,让人把张小毛带去了刑房,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张小毛怕痛,才挨两板子就招认了。
杨典风确实不是他害死的,但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张小毛收了一个老头儿二两银子的贿赂,偷偷把人带进了牢房,跟杨典风说了几句话。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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