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还安然无恙。
清河大队不止要率先实现秋收,几辆拖拉机还要前往其他大队,协助他们进行秋收,实现社会主义兄弟姐妹的互帮互助。
作为策划者,他骨子里没有一点封建社会蹂躏出来的温良恭俭让,更无半点儿符合当下教育的奉献精神、时代构造的军警干部书生气,表现出来的也寥寥无几。
他曾懒得伪装,现在牢牢将自己浸在丰收附带的脏污里。
叶容蓁睫毛轻颤,往锅里扔下最后一味草药,身体一软倒在树枝上,视线滑过深深浅浅的绿叶,透过柞树叶的齿缘追上去。
他凭一己之力,引得清河大队劳作的氛围更浓郁。
社员们知道清河大队的工分比往年更值钱,也上了扫盲班,学过算术,有人逮到空就开始估摸自己秋收能拿多少工分,再和往年对比一下。
赚得多了,心里美得很,挣得少了,上工时愁眉苦脸闷头干。
情绪落差一出来,旁人的好奇心就上来了。
大家算账的兴趣都被带动起来。
不知道哪个大聪明算的,说地里的活计就这么些,拖拉机干得越多,他们挣的工分就越少,挣的工分越少,分到的钱粮就越少。
听起来很有道理。
算下来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连顿干饭都吃不上,没比今年好多少。
这可怎么整?
不能把活让给拖拉机!
农业生产大于一切,拖拉机有大用,只有自己死命干。
氛围就这么进一步的烘托起来了。
崔永志心里嘀咕,和崔新知一起,拉着大队会计算了好几遍,可算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