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欢松了手。
叶容蓁再次抬手，弯了弯眼睛，礼貌询问乘务员：“要查一下票吗？这个隔间只剩下中铺和上铺，似乎不适合小孩子住。”
赵清欢猛地扭头，好一个刁蛮老太婆，干什么缺德事都这么理直气壮！
不知道对方是逃票还是从硬座车厢溜过来，但是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赵清欢拍了拍手，露出手上红到发紫的勒痕，看着乘务员，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恰好在老太太之前开口。
“确实很危险，小孩子不懂事，家长也不教，在列车上疯跑乱跳，尤其是床铺上，很容易摔下来，轻则摔到地上，重则直接昏迷、脑损坏，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老太太顾不得那点儿不安的念头，立时横眉冷对：“你诅咒──”
叶容蓁扫了她一眼，“老太太。”
好甜啊，赵清欢内心感概，听听这温柔礼貌的声音，瞧瞧这稍微翘起的小尾音，勾得人心里痒痒，连这老太婆都被触动的不再说话。
不过这是自己的战场，赵清欢没让她出头，自己上前一步，坚定道：“您可不能乱说话，咱们社会主义没有牛鬼蛇神，怎么会有诅咒这种东西？！”
乘务员搞清楚了情况，见没人补充，连忙开口，证明赵清欢说的事情确实存在。
这个年代列车上的乘务员注重奉献精神，乘客有事会求助乘务员，因此，一般情况下，也没人敢惹乘务员。
听到乘务员证明了她的话，没人对这点有异议。
不推别的，人家就在列车上工作，见到的比他们多的多。
老太太嘟囔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宝贝孙子就在下铺上跳的事。
矛盾消弭，乘务员开始检票。
见熊老太拉着熊孩子灰溜溜离开硬卧车厢，赵清欢深深地松了口气。
随后，她从挎包取出两颗苹果，走到隔壁，看向坐在窗边的女人，低头道谢：“谢谢你的帮忙，我叫赵清欢，是去吉省清河公社插队的知青，请问你是？”
听到她插队的地点，叶容蓁笑吟吟地说：“坐吧，我是叶容蓁，也要去清河公社插队。”
说着，她看了眼裴九韶，见对方没反对，替他开口：“这位是裴九韶，我们在一个地方插队。”
赵清欢不知道详情，以为都是到清河公社后再分配，心中略有些激动。
她把苹果放在桌子上，没坐床上，而是拉开过道上的边座，坐了下去，跟人聊了几句后，迅速离开这里。
没办法，富贵花旁边的那个男人，眼神尖刻锋利，赵清欢甚至有种对方能透过皮囊，看清内里的错觉！
或许是因为富贵花太劳累了吧，脸色还是那么白。
溜了溜了！
赵清欢跑了回去，收拾干净床铺，重新躺了回去。
心想，或许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像自己那样，遭遇那些奇葩事的吧？
这时候，她没意识到小病不断大病不来这句话，在这方面也能适用。
第二天中午，窗外的景色从秀美变得疏阔，隔壁两人去餐车吃饭，没多久，远处传来一群人喊着伟人语录的声音。
车上闹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