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身形逐渐消散，留下最后的话语回荡在苏牧之耳边。
“在这里死了，便是真的死了。”
话音落，四周场景开始撕裂开来，随后如同大幕落下一般，一处战场出现在苏牧之眼前。
战线拉得极长，苏牧之如同旁观者，亦或是见证者。
“杀，捅破这天，将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全部拖下来！”
苏牧之看见一位首领挥动手中的长枪，浴血奋战，高歌前行。
但没多久，就天降雷霆，直至将此人劈成焦炭才作罢。
他的身后，是千万万人，遇雷霆而不避，一路前冲，似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苏牧之抬头，天上，有着九张巨大的王座，他看不清王座上坐着什么人，只能瞧见一个轮廓大概。
煌煌若烈日，让人不能久窥其貌。
“大胆，神之威严，不容亵渎！”
一声冷漠至极的声音从九天之上压下来，整片战场都为止一滞！
“既然如此，那便杀，杀到这方天地，这方宇内，再无神明！再无神威！！”
一持剑男子将被血水染红的长剑在袖袍上擦了又擦，原本白色的长袍，此刻却鲜红无比！
他以剑指天，挑衅苍天！
“放肆！”
一道雷霆猛然降落，持剑男子以剑抵抗，一时间，天地之间满是剑气，但饶是如此，其身形仍是暴退三千丈！
无数人疯狂前涌，他们的对手是同样不计其数的金甲士兵。
“如何。”
一道声音突然自苏牧之耳边响起。
他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
“倘若是你，你站那边。”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是清冷的女声。
“是苍天？还是凡俗，是权势？还是人命。”
饶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千次搏命的苏牧之，此时也只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上战场，杀敌浴血，号万人敌，但战场规模与现在所看见的却是没有丝毫可比性。
他如同上帝，站在极高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点，极多，望不到尽头的多。
突然，一柄长枪自九天之上砸落战场！
枪尖破碎。
苏牧之瞳孔一缩，那不正是那把神之枪么？
原来是这般破碎的？
“拔起它，将下方反抗的人杀光。”
一道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声音突然在苏牧之脑海中炸开。
“杀了他们，第二重试炼便算通过。”
恍惚之间，苏牧之整个人急速下沉，很快来到那柄神之枪之上。
枪身不断散发着猩红光芒，枪尾那抹红缨更是摇晃不停！
枪尖破碎，没入大地。
鬼使神差，苏牧之抬手，单手握住，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拔起！
瞬间，他感觉战场的嘶吼声，悲鸣声，怒吼声，一切声音，都静止了，消失了。
苏牧之转头，他的身后是亿万万人，跟他一样，却又各式各样。
再转身，他的身前，同样是亿万万“人”，但个个面无表情，只顾厮杀，冰冷得可怕。
“你身后之人，尽是刁民，索求无度，贪婪无比，口中只会嚷着公道！”
“公道？哪有什么公道可言！”
“吾，即是公道！”
脑海中，那道声音喋喋不休。
苏牧之闭上眼，微微垂首。
公道......
公道......吗？
他握紧枪身，随后竖握改横拿，在手中掂量掂量。
份量尚可。
于是，他猛然抬头，下一刻，便是枪出如龙！
长枪呼啸着前行，枪尖在空中竟然恢复如初。
他向九天之上奋力一砸！
直指苍天！
求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