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祖母。”意欢眼睛盯着大鸡腿，笑着感谢老夫人。
“吃吧，在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老夫人摸了摸意欢的头，对她说道。
意欢也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汤给她，“祖母先喝汤。”
“好好好，欢儿也吃。”老夫人端起意欢给她舀的汤，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怎么回事，觉得今天的汤莫名地好喝呢。
意欢也不客气了，来沈府这几天，她就没吃过饱饭，更别说肉了。
如今看到这大鸡腿，内心早就按捺不住了。
咬下一口肉，真是，香的呦，三下五除二，大鸡腿便就只剩骨头了，她已经很克制了，没用手抓着啃。
老夫人见她吃完了，又拿起公筷给她夹菜，“多吃些，太瘦了。”
“祖母吃，别总给欢儿夹。”意欢看着垒成小山的菜，急忙制止老夫人手中的动作。
“祖母就爱看欢儿吃。”说完，老夫人又夹了一把酱牛肉放在“山”上。
意欢见多说无益，继续埋头吃起来。
“好了好了，祖母，真吃不下了。”意欢抢过碗，躲过老夫人的投喂。
老夫人见桌上空了大半的菜盘子，这才收回手，吩咐道：“春竹，撤了吧。”
用过早膳后，意欢又被老夫人拉着聊了一个多时辰，若不是春竹提醒，她怕是要留她用午膳。
“祖母，那欢儿明日再来看您。”意欢朝倚靠在院门口的老夫人微微屈膝。
“好好好，那你明日一定要来啊，祖母等着你。”老夫人上前拉着意欢的手，眼中还泛着泪光。
“好，欢儿一定会来的。”意欢反手握住老夫人那枯槁的手，随后放开，转身离开。
老夫人站在院门口看着意欢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春竹，你说，她会回来的吧？”
“老夫人放心，欢儿小姐明日一定会来的。”春竹知道，老夫人说的并不是小小姐，不过她也只能装不知道。
“是吗？”意欢已经人影儿都没了，老夫人还望着她消失那处，久久不舍得回去。
“是的，老夫人，日头大了，我们回屋吧。”春竹继续哄着她，扶着她回去。
———
是夜，沈府，璃院。
沈夫人端坐在玫瑰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她今日又去老夫人那儿了？”
“是的，今日是老夫人身边的春竹姑姑特地去请的。”
“可知老夫人唤她何事？”沈夫人端起桌边的茶杯，揭开杯盖吹了吹，漫不经心道。
“奴婢不知，只见欢儿小姐…啊！”
地上的人还未说完，一杯滚烫的茶水砸在她身上，灼热的刺痛和惊吓交织在一起，不过，她也仅仅只是惨叫了一声，随后又立即趴在地上。
“这沈府只有一个小姐！”
“是，小织…奴婢知错。”小织这才意识到，方才是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磕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继续说！”
“是，奴婢只知道欢儿姑娘她清早便去拜见老夫人，到了午时才回来。”小织低着头，身子忍不住地发抖。
“要你有何用，她去了你就不知道跟上？”
小织身子又是一哆嗦，“奴婢…欢儿姑娘她从未让奴婢近身。”
“真没用！若是下次还是这般一问三不知，那你便就不要在这沈府待了。”
小织一听，又急忙磕头，“夫人饶命！”
“行了行了，下去吧！晦气！”
小织听到这话，立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小织走后，沈夫人开口，“月桃，告诉小姐，明日莫要忘了去老夫人那儿请安。”
月桃听了，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是。”
是故，第二日清晨。
意欢按时来到老夫人院子，此时春竹并不在院中，老夫人的房内传来老人爽朗的笑声和女子轻柔地娇笑。
意欢走近一位正在修剪花枝的奴仆前，“还望姐姐禀报一声，欢儿来看望祖母了。”
那人也是个机灵的，昨日老夫人对意欢的态度，她们可都是看在眼里，随即放下手中的剪子，屈膝行礼。
“欢儿小姐，老夫人吩咐了，您来直接进去便可。”
意欢立马扶起她，柔声道：“如此，便多谢姐姐告知。”
随后，意欢小步地走向门口，敲了敲门，“祖母，欢儿来看您了。”
屋内的笑容戛然而止，只听见老夫人那欣喜地声音，“快进来！快进来！”
意欢推门进去，老夫人坐在榻上，沈舒颜则在她身旁帮她捏着肩。
“欢儿给祖母请安。”意欢嘴角微微上扬，屈膝朝老夫人行了个礼，随后又朝沈舒颜微微俯首，“姐姐。”
“欢儿妹妹。”沈舒颜温柔地朝她笑笑。
“来来来，欢儿快坐。”老夫人早就急不可耐地招呼意欢坐下。
“颜儿姐姐坐吧。”意欢看着只有两个位置的榻，一个老夫人已经坐了，另一个，沈舒颜身为姐姐还没坐，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欢儿妹妹不必客气，坐吧。”沈舒颜继续给老夫人捏着肩，让意欢坐下。
“还是颜儿姐姐坐吧，欢儿站着就好。”意欢执意不肯坐下。
老夫人见状，拍了拍沈舒颜的手，“颜儿，你去坐吧。”
沈舒颜听后，眼底的骄傲与炫耀抑制不住，可下一秒便烟消云散。
老夫人见沈舒颜已经坐下，便挪了挪屁股，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来来来，欢儿坐这。”
意欢见状，心底一惊，连忙搬起一旁的楠木嵌莲花玉面圆凳坐下，“不用了，祖母，欢儿坐这便可。”
老夫人这动作，不就是给她招仇恨吗，她可不想再生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欢儿妹妹，既然祖母唤你前去，你便圆了祖母的意吧，不然祖母可会伤心的。”沈舒颜面上喜笑颜开，可眼底的冷意直逼人心。
意欢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哆嗦，笑嘻嘻道：“颜儿姐姐严重了，欢儿这身板，万一挤着给祖母可就得不偿失了。”
“瞧瞧欢儿说的哪里的话，你这小身板，再来两个，这个地儿都够。”老夫人一听，笑吟吟道。
“唉呀，祖母，您莫要安慰欢儿了，昨日吃那么多，您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老夫人就跟下了降头一样，一个劲儿地把意欢往前推。
“呵呵呵，不多不多，欢儿如今正在长身体呢！”
“祖母～您别再打趣欢儿了。”
看着面前两人言笑晏晏，沈舒颜手紧了紧，对她疼爱有加的祖母，居然会对一个才来四五的小丫头这般，她都从未体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