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瓦斯科夫小姐，他们叫我怪胎、叫我人妖。”
看着小冯委屈巴巴的样子，瓦斯科夫笑了笑:
“小冯，世界上有男孩子有女孩子，有出错的天使，因此也有介于这两者之间的。
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绝对不只有你一个。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事，都是别人改变不了的。
就像你喜欢芭蕾一样，难道因为别人不看好你羞辱你，你就会放弃芭蕾吗？”
小冯愣了一下，随后坚定的说道:
“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其实——我也是人妖。”
小冯:(??д?)b
小冯看看自己老师姣好的面容，又看了看这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在低头看看这两条修长的大白腿——
“老师，您不用为了安慰也开这种玩笑的，我不是傻，真的。”
小冯认真的样子引得瓦斯科夫噗嗤一笑，这明眸一笑的样子，让小冯更加认为自己老师是在开玩笑了。
“没有骗你哦，真的，你知道世界上有个叫做伊万科夫的人吗？”
“伊万科夫？”
“对的，他是人妖王国的女王，但他到底是男是女，谁也不知道。”
“人妖王国的女王？！
你的意思是，大海上有个国家，里面都是我、都是人妖吗？”
“对呀。这个国家是真实存在的。我在年轻时候曾经造访过这个国家，见到了这个国家的女王，奇迹之人——伊万科夫。
在他不可思议的能力下，我从男人变成了女人。
后来，我离开了那里，来到这座岛做了舞蹈老师。”
……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在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夜晚。一个节日的夜晚。
我们在剧院里表演舞蹈，芭蕾舞。
我是领舞。
那次的表演很成功，我们的舞蹈赢得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掌声——除了我的父母。
……
“明天，你就不要去学舞蹈了。”
餐桌上，父亲随意的说道。听到这句话，小冯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抬起头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
见父亲没有说话，小冯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犹豫着说道:
“我和你父亲今天去看了你的表演……小冯，你是个男孩子。”
“够了！”
这一刻，这数年来所有不堪的回忆在小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尽数从他记忆深处钻了出来:
同龄人的羞辱，同学们的恶意，表演时讥讽的的话语，走在路上戏谑的目光……
这些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像一条蚯蚓一样在他的内心钻来钻去，又普通一只虫子在侵吞着他的理智:
“我只是想学芭蕾，这跟性别有什么关系？
难道只有女孩子才能学芭蕾吗？男孩子就不能学？谁规定的？
又是谁规定了，男孩子必须这样女孩子必须那样？
我只是想学习舞蹈，我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我有礼貌，做事认真，经常帮助别人，我每次考试成绩都很好……
我已经尽力去做到最好了！
可是，为什么你们都要那样对我？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对你们有任何恶意？为什么你们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难道就因为我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啊？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啊！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我真的不喜欢那些啊！
我已经尽力去像个正常男孩子一样了！
我现在就只剩下了芭蕾舞。我喜欢芭蕾舞，难道喜欢也是错吗？
如果你们觉得我这样丢了你们的脸的话，那等过几年我就去出海！
去找人妖王国的女王，那个名叫伊万科夫的奇迹之人！
然后，像瓦斯科夫小姐一样，变成女人！”
看着泪流满面的儿子，父亲抽着烟斗沉默不语，母亲眼神中带着痛苦，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明天……先不要去了。这几天，你就先呆在家里吧。”
……
说出瓦斯科夫小姐的名字，是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也是第一个，大到我无法承受的错误。
……
在小阁楼上。
小冯坐在床边靠着阁楼的窗户，一群男人手持棍棒从他家楼下经过，他丝毫没有在意。又过了一会儿，曾经的同学们从另一个方向经过他家楼下——
“真没想到，瓦斯科夫小姐竟然是那样的人！”
“什么小姐，他是个男孩子好不好？”
“真是恶心啊！”
“对呀，怪不得他对冯·克雷那个人妖那么好，原来是因为他也是个人妖啊。”
“想起来他这些年来接触过我，我就觉得恶心。”
“对，幸好他的教室已经被砸了，这就是报应，活该！”
“呵呵，他本人也被打得不轻呢。”
瓦斯……科夫！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小冯直接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
“瓦斯科夫小姐！”
看着往日里干净整洁的教室一片凌乱，小冯着急的呼喊着考试的名字。
“唔，是小冯吗？”
“老师，你没事吧？”
看着一脸平静，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笑容的老师，小冯担忧的问道。
“没事。对了小冯，这几天怎么一直没有见你？”
“额……这几天我去出旅游了，才回来。”
“呵呵，你这孩子，还是不会撒谎啊——是你家人不让你来了吧？”
小冯陷入了沉默。
“也好，正巧我这里开不下去了。对了小冯，我明天就要搬走了，今天再教你最后一个芭蕾舞吧。
它的名字叫做——
天鹅。”
传说中，有一只丑小鸭，他总是不被自己的朋友所理解……
寒冬之后，它变成了天鹅，在湖中，优雅的展示着自己的身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