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他的车开到路边,司机冲他们按喇叭。
“走吧,我送你。”
好像他们站在这里就是一起的,一起等他的车来。
她虽然十分不情愿,可也知道这个时间在这里要打到车比登天还难。而且站了十分钟,她双手双脚都快要被冻麻。
老老实实钻上车,车里的暖气很充足,她的不安很快就被融化。
她忽然问:
“你见过唐婉了?”
“嗯。”
他拿出手机,神情严肃,在回复什么消息。
踌躇几秒,她一鼓作气又问:
“那她应该和你打过招呼了吧?”
她带着些期许抿嘴偷看他的神情,隐约期待着他能点头,这样就不用她费劲吧啦的动嘴皮子。
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他把字打完,才不紧不慢地抬眼目视前方,
“我以为是要你来找我说情。”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他紧沉的目光,她眨巴几下干涩的眼睛,有些尴尬。拿手捋捋额前的碎发,尽量的组织语言。
“这事儿吧,我觉得唐婉自己很清楚,等她侄女分数出来,凭分数说话呗。她侄女这么想参加你的课题组,提前让你了解一下,也不至于到时候考了高分但不如你的意被刷下去……”
他皱眉,语气冷淡,
“你也考过研,知道所有程序都是按官方制定的流程走,参加复试的专家随机组成,初试复试成绩明摆在名单上按排名录取,唐婉没脑子,你也跟着瞎掺和。”
劈头盖脸一顿奚落让于绵绵晕晕乎乎的。
她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唐婉也不是白痴,可现在谁不是但凡有点关系就会提前打个招呼,不管结果如何,求个心安。他身居高位,肯定每年都遇到过跟他打招呼的人,可于绵绵不信他对别人也是这种态度。
她倔强地盯他看了几秒,然后偏过头,
“不帮就不帮,你以为我愿意瞎掺和啊,我最讨厌这种事。”
说到最后,她咬牙切齿,浑浊的鼻音让他愣了愣。
车里陷入沉默,偏偏在十字路口堵车,她背包拉开车门二话不说走下去。动作太迅疾决绝,谁都没反应过来,就听闻车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车里的人感觉五脏六腑都震了一下。
于绵绵头也不回穿梭在拥堵的车流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三十一号那天下午,于绵绵独自乘坐高铁回到焦州,连父母都没通知。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只回来待三天,她带的行李并不多。简单归置了一下,她下楼到超市买了些东西,无非就是泡面、薯片还有蛋糕。
街上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打扮得光鲜亮丽,活力四射,他们呼朋唤友,准备狂欢一夜。
热衷于这种仪式感是于绵绵二十来岁喜欢做的事,现在的她更倾向于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独处。
回到熟悉的环境,她顿时感到心安,这种安全感是在哪里都比拟不了的。这也是她这么多年都不肯换房子的原因。
水壶里的液体咕嘟咕嘟沸腾,冒出白气,把电视开到最大声,让这间被冷落多时的屋子重新拥有生机。
她是不拘小节的个性,可闲下来的时候,也看不惯沙发和茶几上布满灰尘。
打扫客厅的时候,她瞥到背靠在阳台的舞蹈鞋,思绪停顿了一下,又想起那天在校园的场景。
这几个月几乎每天都看到那个男孩弹吉他,将她封藏许久的热情释放出来。
走过去蹲下来拿着湿润的抹布擦拭布袋上的灰尘。
凭借脑海模糊的记忆回忆着她以前跳过的舞,连她自己都讶异,开始上手的那刻起,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指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