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彼易抬起紧张卑微的锐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慕怜栀,声音低沉沙哑:“栀栀,你说这样的我,还怎么活在阳光里?我的骨,我的血都被打上了坏种,我只能待在地狱里。”
“我本不该去招惹你,不该奢望什么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爱上她,这是他自己也没料到的事。
最开始,只是想去关注她,想去了解她。
后来,愈发的想要看到她,想要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
想和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他想了无数个日夜,他也曾告诉自己,不能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去奢望更多。
他知道他自己的恶劣性。
知道这无疑是把慕怜栀也拉下水,拉入这无止境的地狱中,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顾彼易冰凉的大掌紧紧握住她,狭长的幽眸闪着几分落寞,深吸一口气轻叹,“栀栀,你肯定又会骂我吧,我知道我很坏,不配你喜欢。”
他或许真的该死,可是他舍不得栀栀。
他想保护她,守护在她身边。
多待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幸福。
慕怜栀眼眶闪动着晶莹的泪光,伸手捂住他的唇 :“顾彼易,你别说了……”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过得这么苦。
顾彼易不禁一笑,粗粝的大掌覆上她的脸蛋上,为她擦拭眼泪。“栀栀,怎么哭了……我才刚开始讲。”
后面还有更残忍的,他又该怎么对她说呢。
他苦涩的笑容像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慕怜栀的心里。
女孩吸吸鼻子,摇头哽咽,“顾彼易……我不想知道了。”
她懂,这对于顾彼易来说一定是段极不想回忆的痛苦。
顾彼易敛眸轻笑,“没关系,我也想告诉栀栀,把真实的我,全部展现给栀栀。”
他看着慕怜栀,深深吸气,停顿了十几秒,才找回心绪,继续往下说:“小舅舅应该对你说了,我一岁的时候被人绑架吧。”
慕怜栀眉眼闪动一下,轻轻点头。
原来他听到了,当时才出声打断他们。
“这场绑架案,是我父亲干的。”
虽然做了思想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事实时,慕怜栀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怔怔地看着顾彼易,心疼,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发颤:“他……为什么?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她问的问题很傻,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也是,她的父母又何尝不是这么狠心呢。
虎毒不食子,但人狠起来,一切皆可抛。
所以,有时候,人连动物都不如。
顾彼易低垂着幽眸,视线远望,看着窗外雨后树上的叫唤的喜鹊,心里泛起一抹思念。
“他不爱我母亲,为了我得到顾家的家产用了卑鄙的手段搞大了我母亲的肚子。”
母亲最喜欢的就是喜鹊了。
母亲……是您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