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瓷看过去,是一个表格。
上面是从谷母去世到谷父去世的十年间,兄妹二人的花销统计,以及谷父的花销统计。
“爸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苦自己也不能苦孩子,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爸的病是累出来的,要不是我当初坚持,他都不想治,想留些钱给我们......”
“哥,可这不是我们接受那30万的理由!”
将杯中的幽莲吞下,什么好酒?
她觉得苦涩极了。
“有了这笔钱,爸就能做手术了,我怎么舍得看着他躺在那,等着死神来临。当时只顾着配型肝源,没想到你们当时已经分手了......”
“哥,就算那时他还是我男朋友,我们也不能用他们的钱!那是付家给的分手费。”
“谷瓷,你在别扭什么?你和付迟年之前是男女朋友,现在是夫妻,不好好过日子,来这纠结前尘往事?”
“哥,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你知不知道,我和付迟年之间,再也无法平等了。
谷瓷放下酒杯,走进谷源为她和小汤圆留的房间。
从衣柜拿出旧衣服,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传出水声和隐忍的哭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付迟年的感情里,她总是自卑敏感的那个。
明明在这之前,她也是个快乐无忧的小公主啊。
高中时,她看似开朗活泼没心没肺,就连追喜欢的男孩都追得那么明目张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喜欢的人面前,何其不自信。
篮球场上,在大家为付迟年赢得比赛而欢呼时,谷瓷在想那个给付迟年送水的啦啦队队长好漂亮。
站在付迟年面前,连身高也那么匹配。
每当放榜时,付迟年第一的成绩也会让她感到不安。
她一边为付迟年开心,一边担忧自己和他去不了同一所大学。
后来她走了艺考,可A大的文化分要求也很高,她破天荒地主动向老爸要求补课。
最后一个学期的晚自习,她穿梭在各个名师的补习班里,熬夜刷了书桌高的题才得以如愿以偿。
她那么努力地追上付迟年的脚步,才堪堪勉强和他就读同一所大学。
而她获得这些的支出,竟有大部分是付家的。
进了大学,她原以为较自由的身份,可以更好地追付迟年。
可没想到,大学时期的付迟年人气比高中时更旺,身边不乏聪明又漂亮的才女。
没办法,她努力了这么久不可能中途退出,将这么优质的男神拱手让人。
所以她一有空就往建筑学院和男生宿舍楼下跑,送早餐、陪同听课……
以及厚着脸皮一起去食堂吃饭,跟去图书馆,要他帮忙补习功课......
所有的人都夸她有毅力,追了两年没追到还没放弃。
她只笑笑,不只两年。
至少,付迟年只允许她一个人这么做了。
后来,滴水穿石,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在他身后。
大方地告诉那些不知情的追求者,付迟年已名草有主。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极其没有安全感,不仅外人觉得他们不般配,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可她嘴硬,不想承认。
谷源说得对,她就是极其拧巴,在追随付迟年的这些年里,她的内心,一直有在期待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