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凝视着露汐的尸身，思索着开了口：“露汐的面部发乌，她若是死于口服鬼母液，理应由内而外慢慢溃烂，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苏辰缓缓抬头，脸上布满斑驳的泪痕，他坐到床边，仔细瞧了露汐的面部和四肢，沉吟道：“看起来的确是中毒，只是不知是什么毒，人鱼沾上鬼母液的样子我未曾见过，典籍上也没有记载，我实在是分辨不出。”
灵雨低头看着苏辰，心焦道：“我经历过，亲眼瞧见过。你相信我，露汐之死定是另有隐情！”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苏辰抬眼瞧着灵雨，眉头紧锁，疑惑道，“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依你刚才所言，鬼母之毒的症状是溃烂，可事实并非如此，那你先前凭何断定汐儿所中之毒？”
“是露汐亲口说的……”灵雨咬了咬牙，尽量稳着自己的声音答道，“她每日都服用极其少量的鬼母液……”
灵雨的话音未落，苏辰腾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问道：“汐儿她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灵雨试图压制住喷薄欲出的怒火，但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讥讽道，“天帝陛下竟然不知她为何这么做？”
苏辰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思绪凌乱，茫然的摇了摇头。
“露汐说唯有生病时，才能得到你的关爱。”灵雨替露汐忿忿不平，语气不善的说道，“天帝陛下，她宁愿伤害自己，也想要留住你，得到你的爱。而你日夜陪着她，居然对她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
苏辰无力的垂头，双肩剧烈的颤抖，他慢慢坐回床上，将露汐紧紧的搂入怀中。
记忆中那个甜甜糯糯的丫头已变得冰冰凉凉，而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冷透。
苏辰绝望的抱着露汐，哀嚎道：“汐儿……都是我的错……你为何这么傻？”
直至哭得嗓音嘶哑，再也发不出声音，苏辰依旧将脸贴在露汐的头顶，呆坐在床上，默然流着眼泪。
殿中是冗长的沉默，灵雨不忍再看，叹息一声，转头出了寝室。
没过多久，苏辰跟了出来，他目光涣散，哑着声音问道：“汐儿……她还说了什么？”
“露汐单独跟我说话，不是让我救她，更不是托我照顾司羽，而是……”灵雨紧盯着苏辰的眼睛，恨意渐盛，“而是让我原谅你！露汐说你我分开皆是因为误会，你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跟她说的那些并非事实的全部。圣天后做过什么，你早在四千多年前，我爹娘刚刚身归大地之时就已知晓，但你从未与我坦白过。”
“你……你都知道了？”苏辰的脸色更加苍白，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灵雨无意与苏辰纠缠过去，她只恨他的怯懦与不负责任。
她替露汐感到不值，声音不禁变得尖锐起来，诘问道：“苏辰，你平时都跟露汐说了些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以至于她临死之前，惦记的竟都是这些事！多可笑，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居然要我原谅你，不要再误会你！”
“我……”苏辰哽噎着说不下去。
灵雨怒火中烧，她一把扯住苏辰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好好待露汐，好好护她周全，可现在呢？你这个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