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不再说话。
“神子与神明的关系以人类的关系形容,就是亲子。但是我一直让荒叫我老师。”月读露出了些许自嘲的笑容,“我原本是不想和他们产生过多的感情,但是……”
“我送荒到人间不是为了让他成为容器,但是当时在人间的上一任容器在那是坏了。”月读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无奈,“神明一个一个的找到我,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逼迫。”
神明送神子到人间的目的如果不是让他代替自己做些什么传播信仰,就是为了替他镀金,让他能以神明的身份返回高天原。
“你妥协了吗?”富江反问他。
月读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苦涩了些,“我在找办法,他们越过我直接从荒入手,屏蔽了那个孩子的能力,引导那孩子正在守护的人类将他作为祭品。”
富江记得这一幕。
“我不能让他在冰冷漆黑的海底耗尽生命。”月读抬头看着富江的眼睛,“所以在那一位宣告要将唯一的神子送往人间后,我就已经决定用你替代荒了,你本来应该直接降落在京都的神社,是我干扰了你的路线让你降落在信太森林。”
富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理解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那一天你进入子午夜道开始,我就屏蔽了你对时间和方向的感知,我准备了很多方案确保你能与酒吞童子相遇,结果第一个你就中招了。”月读露出了一点笑容,“酒吞童子是我分析了许久后认定最适合你接触的妖怪,正好他身边还有个年纪也不大的妖怪正好适合做你的玩伴。”
富江沉默下来,他已经明白了月读命想要向他表达的东西,他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好一会后他才再开口,“您操控了我的生命吗?”
月读摇头,“我算计着并且把你送到了人间,又在某些时候在你的前半生做出了一点干涉,我让神官教你责任,我让神官教你善良,我让母亲的力量提前泄漏出来,让那力量先在妖怪间传播,最后在确定你知道了如何替代荒后,先下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中带着点愧疚,但是只有很少的一点。
富江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窗外的云已经飘走,将月光折射进来后,他才终于开口询问:“就算没有和妖怪结缘,没有见到荒,当时的我也会去努力封印‘母亲’的怨念,如果您没有伤害算计我身边人的话,这没什么。”
月读摇头,他看着富江,眼神中也染上了复杂和愧疚,“你是那一位唯一的神子,如我们一样,出身即高贵,是因为母亲的怨念和心脏在你体内,才让你无法被承认获得自己的神位。”
富江明白了,月读命在愧疚破坏了自己的前程。
很久后,富江才又说:“我与您再确认一下,您除了算计我,有算计我身边人吗?”
月读迟疑了很久,似乎是在审视自己过去的行为,最后还是老实回答:“大江山的退治有我的手笔,危难中的大江山才能引得你的关注,也才能让你可能提前接触到荒。”
富江放松了些,靠在了稍显冰凉的墙上,好一会后才说:“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所以如果您的干预只到那里,后续对的影响也只针对我的话,我不怪您。”
实际上面对相同的境遇,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谢谢。”月读起身弯腰对他道谢。
富江没有闪躲,受了他的礼,接着说:“但是同时,您也应该对我进行补偿。”
“你说。”月读直起腰来重新看他。
富江说:“请您在我不在时,替我照顾一下身边人。”
月读露出一个苦笑,“我尽力。”
富江皱眉。
月读解释:“荒的力量源于我。”
富江懂了他的意思,“您看到了我的未来吗?”
月读笑着说:“你可能忘记了,你的神明给过你祝福,那一位的祝福从没有失效过。”
富江露出疑惑的表情。
月读看向了窗口位置,伸手挥了挥,云层被驱散,月光又照射进来,他的身影在渐渐变淡,“明天于你会是一场硬战,早些休息,希望你能安眠。”
富江抬头看向天空,正好看到那月亮,他轻轻的笑了笑,“满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