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弟弟也不知是哪知眼睛看对了眼,整日整日的黏在一起。
小七要谨祁教他骑射和写字,谨祁就非要跟小七学制毒,我娘怎么苦劝都无用!”
韩谨宁回答的颇为无奈。
堂堂西昌王世子,跟一个江湖毒师学制毒算怎么回事?
可谨祁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父母觉得这些年他吃了不少的苦头,也不想太掬着他,于是便任由他去了。
两个差不多的小少年每日在屋子里捯饬蜈蚣毒蛇和毒草,弄得现在已经没有小丫头敢进去收拾了。
薛容却是笑着安慰她:
“依我之见,你们也不必想不开,你们家万一真出一个毒师,以后可就再不怕谁人给你们下毒了。”
韩谨宁瞬间通透,原来谨祁是这么想的!
“好像也有道理。”
她点着头回答。
*
韩登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憔悴。
明明才只有四十出头,鬓边的白发已经占据了一半!
“韩王爷!”
宴云廷走上前恭敬施礼。
韩登苦着脸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坐吧。”
宴云廷看了看四周。
十里亭外几丈之内都是光秃秃的树干,一里之外才有些苍松翠竹,遮挡了视线。
韩登选了这么一个无遮无挡的空地,难道是害怕什么?
不过,回想去年蒋定要跟他吐露真相时的遭遇,的确是该小心些好。
“老夫今日将妻子和儿子都悄悄转到了一家客栈。”
韩登首先说到。
“哦,当然,还有薛姑娘安排在我府上的小毒医。”
他叹了口气: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老夫都感谢他救了我儿一命!”
宴云廷刚要坐下的身形就僵硬了一下:
“韩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
韩登苦笑了一下。
德妃能轻易给他儿子下毒,自然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人的。
这些年他小心谨慎,处处留心,依旧没将那人给揪出来。
如今冒险与楚王会面,自己面对的不知会是什么。
因此他今日借口要陪家人逛逛盛京城,一个仆人都没带,将妻儿安置到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栈里。
“殿下既然来了,就不妨听听老夫的回忆……”
韩登做了最后一番思想挣扎,终于颤巍巍的开了口。
“当年闵家出事,新皇命我带兵前去支援。
当时我心急如焚,想不通为何战无不胜的闵国公会落入敌军的包围圈。
带着军队一路奔袭,到了距离商城一百里外的地方,只要再需一天,就能从后面包抄,将燕军剿灭,救出我的恩师……”
韩登满脸的苦涩。
或许当年他若真这般做了,也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困境!
“可是,第二天清早快要拔营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密信。
密信没有署名,也不知是什么人送来的。
我只知道一睁眼,那封信就躺在我的枕头边上。
我下了一跳。
你知道行军作战的人,最怕的是被出其不意的偷袭。
最可怕的还是我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
韩登问了昨夜执勤的守卫,守卫说根本没看到有人进出。
韩登一下子慌了。
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看了,里面只有一句话:
“原地不动,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