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栀的话,如同一句魔咒,把她圈入其中。
荣乐瑶错愣了,半天才缓过神。她甚至都在想白凉栀会不会说她空有皮囊,一无是处呢,令她惊讶,心善这个东西竟然能跟她扯上关系。
在白凉栀的心里,她是个心善的。
从小父辈他们,告诉她只有弱者才会需要心善这样的东西,他们生来就是站在别人的头顶。他们需要的是一直站在高峰,那种东西他们不需要。
京城流传,都是她们荣家为非作歹,心狠手辣。她荣乐瑶在京城贵女们的眼里口里,也是没有好名声。
荣乐瑶抿了抿唇,不让眼泪落下来。要不是顾及几分矜持,她都想上前抱着白凉栀。
这臭太监会不会是在骗她的,说好听的话哄骗她呢。
“臭太监,你没骗我?”荣乐瑶说完没忍住吸了吸鼻子,仿佛白凉栀说不是,她挂在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就会流下来。
白凉栀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轻飘飘一句话,荣乐瑶会那么激动:“荣小姐放心,本总管说的句句属实。”
白凉栀印象中的荣乐瑶刁蛮任性,只要不如自己意愿的就会闹腾得到。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被皇后她们护得太好了,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
荣乐瑶努了努嘴,威胁道:“若是你敢骗本小姐,本小姐把你祖坟都刨了。”
怕白凉栀不相信她的话,更是挥舞了两下拳头。
白凉栀额头一片黑线,她连自己的祖宗都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荣乐瑶去哪里刨,别刨错才好。
若是荣乐瑶能告知她,她也算省心省力了。
把白凉栀送回去后,连宸越把自己收拾了番,人就坐在书房里。公文堆积如山放在桌案上,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海里,都是白凉栀跟他说的那句话,殿下,奴才是女子。
手里拿的不是公文,而是一本疑难杂症的医书。他进门前,让人送来的。
里面有明晃晃的二字,月信,按月而至﹐如潮有信。
她是女子。
小三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子。
他们只是掉下了个地洞,他的小三子雌雄之别就变了,从一个太监变成了个女子。
对于小三子雌雄之别,他还有什么好怀疑,他回到自己房里时,手上那残留的血迹,不就是告诉他了么。
在他接受小三子是个太监之后,小三子竟然给他那么大的惊喜。
他一时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
怪不得他花费多少的心思,御膳房送来补食,他都让小三子吃了。可尽管如此都无法变得魁梧,还是瘦瘦弱弱。
关键是,为何只是别的女子近到他的身旁,他就能反应剧烈,想要呕吐。下一瞬就会把人丢出去,还要用水不断擦拭自己的手。
可小三子在他的身旁多年,十年了,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到。
他甚至还贴近看过她的脸,打量过她身上每一根细毛,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这个小骗子,还真是骗子,把他都隐瞒得那么深。
虽然他无法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否对他有欺骗。但小三子,隐瞒那么深,出乎他的意料。
等回到京城后,他要把放在床底那箱无用的书籍全部焚烧,换成男女的。
那时候他收集那箱东西,有破釜沉舟的打算,没想到这个小东西,给他这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