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萧敬山曾找您,是所为何事?”她记得曾经连宸越说过,此人曾找他想借一臂之力。
想必那个时候,连宸越就知道了萧敬山的身份,没有戳穿,还是让他在宫里头作威作福。
一切跟自己揣测的差不多,那只装神弄鬼的人,不是夏家的人,也不是起义军的人,万万没想到先太子的人。这是出乎她的预料的。
救不了主子,救不了主子心爱之人,如今更是救不了他自己,这一生太苦了。
死了不甘心,其实也是一种解脱。不用困扰在这世上,想要杀的人,动不了手,那种苦楚。
连宸越扭头,目光牢牢锁在白凉栀的眼眸上:“小三子,你最近怎那么在意当年的事,你是不是瞒着孤在做什么?”
连宸越眼眸越来越深邃,如同一个在不停旋转的漩涡,快要把她拖进那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头。
他的头离白凉栀很近,长长的睫毛只要微微眨动,就能撞上她白皙的脸颊。
白凉栀一时没有回神,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的眉毛轻轻撞击了下她的睫毛。
白凉栀如同被雷电了下,急忙低头扭开视线:“奴才多嘴了。”
她忘了连宸越嗅觉跟狗一样灵敏,只要冒出蛛丝马迹,他就会抓住痕迹追过来。
在没有查清楚当年是怎么回事,她不能暴露,而且她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不知自己对连宸越而言是敌人,还是友人。
连宸越直了身板,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小三子,记住永远都不要欺骗孤。否则孤把你活生生掐死,尸首晾晒在东宫的门,让人知晓背叛孤的下场。”
白凉栀瞬间感觉喉咙痒,有些喘不上气。摸了摸脖子。
“可是疼。”连宸越本想伸手去触碰下,最终还是默默收了手。
这个庸医干什么吃的,一个伤口都治理不好。
怕连累无辜的太医,白凉栀急忙摇头:“不疼,不疼。”
这个伤早就结痂了,如同太医说的,用那么名贵的药,简直是大材小用。
白凉栀看了眼正在抚琴的宁大司乐,这人也是苦命人,带着所有的秘密,望着宫里浮浮沉沉,只有以琴慰籍心中的苦闷。
“本总管按照你的吩咐给他立了个坟墓,那个地方他会欢喜的。”
她请求了太子,让自己把萧敬山的坟墓安置在夏大将军一家旁。
萧敬山是先太子的人,本有机会拜在夏大将军的门下,他们安葬在同一个地方。他们定然有很多话,可言。
望着刚冒出来的新坟,白凉栀给他上了一炷香。顺道也给一旁的夏大将军上了一炷,夏家的罪名是莫凝香坐实的。
自己这炷香算是替莫凝香烧的。
宁大司乐的手顿了顿,没有停留多久,再次撩动琴音:“能入土为安,也算不上太苦了,有些人只能被冰封着,连入土为安转世为人都成了妄想。”
白凉栀想到了宁大司乐曾经说过夏皇后的事,活着倍受折磨,死了也不能追随所爱之人。
“宁大司乐那日的话,还记得吧。”她现在只想知道,宁大司乐知道的东西是什么。
自己替她做了她想要的要求,那宁大司乐如今,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叮”清脆一个声。
方才还婉转低鸣的琴声,戛然而止。
宁大司乐站起来:“自然,本司乐不会让白总管白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