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小院。
不同于镇北将军府里的欢乐温情，褚易这边，陆子川才按照佟婳给的方子，给褚易用过药，施过一次针。
施针的效果很明显，对褚易的状态有很大的缓解作用。
但是这个施针过程很痛苦。
褚易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与之前比，少了惨白的模样，可他额上都是汗，大滴大滴的汗珠子像是被雨水淋过似的，那都是痛苦的见证。
一边系扣子，褚易一边舒了一口气。
他冲着陆子川笑笑。
“痛是真痛，可舒坦也是真舒坦，我这身体，好像已经有好久没这么热过了，这才有种活着的感觉。”
“感觉到效果了？”
“嗯。”
褚易点点头，眼里全是满足。
“我这辈子，到底是幸运的，之前遇上了婳婳的娘，后来遇上了婳婳，再就是遇到了你。你们给我吊着这口气，撑着这条命，让我比展家的所有人，都活得痛快舒坦，也更像个人。这一辈子，有如此际遇，也算值了。”
褚易的话很轻，可是，他心里的情却很重。
陆子川倒是认同褚易这话。
他也没瞒着。
“夫人的娘我没见过，我这医术能对你有多少帮助，我心里有数，这些都不说了。
但是，你说你能遇上夫人是幸事，这是真的。夫人的药和针法，都是顶尖的，也许她自己亲自动手，效果会更好不少。
但即便只是我代劳，效果依旧不差。
这世上能人不少，可能有如此医术的，这些年来，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画江湖了。
夫人大约就是画江湖。”
“她是。”
“那就是了，世人都说，画江湖神出鬼没，性子更难捉摸，她看着喜欢的人，为其诊治，她可以分文不取，可若是她不喜欢的，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多看一眼。世人想找到画江湖难，想说服她出手更难。可就是这么难的事，你甚至不用多操心，就解决了。这等运气，一般人可没有。”
一边说着，陆子川一边伸手，给褚易递了一张帕子。
他的眼神里，也更多了一抹温柔。
医者父母心。
更何况，近来相处，褚易的坚毅、褚易的良善、褚易的那颗赤诚心，陆子川都看在眼里。
他钦佩褚易的为人，他也喜欢这个兄弟。
陆子川不避讳，他语气温柔。
“褚易，人这一辈子大约不可能完全的圆圆满满，你的命是老天给的，病也是老天给的，但是福祸相依，你也有你的福气。夫人费心给你研制了药，也研究了施针的方子，这就是你的机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大约还在后头。我知道，你想做很多事，也做好了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准备，但是……”
声音顿了顿，陆子川抬手，拍了拍褚易的肩膀。
他的声音低沉又郑重。
“但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多为自己留一条路。我希望你能活着，想来夫人和将军也一样希望。来日方长，未来可期，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是空话，你明白吗？”
“我知道。”
褚易应声，给了陆子川一个安心的眼神。
能活，谁又想死？
褚易也是一样的，他也会拼尽一切，尽力活着。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他在意的人。
但他的脚步不会停，他该做的事，他也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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