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皇上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缓缓将茶水放下，挑眉时，笑意里也更多里一抹审视。
“怎么样，在锦城的日子，过的可还顺遂？”
寂无殇抿着唇，不敢回应。
见寂无殇不开口，皇上笑笑，“怎么不说话？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年轻嘛，日子过的刺激点，逍遥点，没什么不好的。不过，为了个影卫死去活来，死了一个，又找个相似的替代，这……说不过去。”
“父皇，我没有，那……”
“不用解释。”
抬手打断寂无殇的话，皇上摩挲着茶盏，漫不经心的继续。
“谁年轻时，还不曾喜欢过一个人，为之疯狂，倾之所有。只要你心里清楚，底线在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就挺好。”
“是。”
“觉得顾战骁如何？”
听着问话，寂无殇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他稍稍思量。
“父皇，顾战骁性子桀骜，行事也颇为霸道，儿臣遇上他之后，屡屡在他手上栽跟头，甚至连手上的盘龙纹玉，都输给了他。可是，儿臣不得不承认，他带大军坐镇锦城，除了军务治理的井井有条之外，他在锦城经济、还有官员的治理上，也都很有手腕。这是个能人，不容小觑。”
皇上挑眉瞟了寂无殇一眼，“真心话？”
“父皇面前，儿臣不敢妄言。”
“没想到，你对他评价居然这么高，朕还记着以前你被他挂在树上，挂在城墙上，心里不服，吵着闹着要杀了他的场景呢。这是服输了？”
寂无殇垂眸。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顾战骁是员猛将，论功夫心计，儿臣远不及他，儿臣认。”
“是吗？”
皇上的声音微微凛了凛。
那样子，让寂无殇的心跳，都微微快了些许。
皇上轻哼，“倒茶。”
“是。”
寂无殇上前，拎着茶壶给皇上倒茶。
上等明前雪柳，茶香里都带着一股清冽，随着滚滚茶水跌入杯中，茶叶也在润白的瓷盏中根根而立，分外挺拔。
皇上瞧着，漫不经心的继续。
“茶好，人也好，可人夸茶，却愿说清冽回甘，唇齿留香，人夸人，却只愿意说其表，而不愿意走其心。老三，顾战骁是比你强，就连耍小心思，他都比你耍的真诚坦白，你不如他，你该认。”
寂无殇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上也不跟他兜圈子。
“你的心思朕看的明白，明着在夸顾战骁，可东拉西扯的，说他拿走了你的盘龙纹玉，说他手握军权，勾结官员，心思深沉，你还说你屡屡栽在他手上，这一切综合起来，就是说他有不臣之心……老三，这些小心思，用在正路上，会更合适。”
“父皇，儿臣没有。”
“有没有，天知地知，你知朕也知。你不用狡辩，没有意义。”
“……”
“所谓君，未必事事如人，但至少要懂得用人，用得欣赏人。心思狭隘，容不下人，统御不了强者，谈何掌控天下？”
寂无殇头更低了些，“父皇，儿臣知错。”
“退下吧，朕的话你好好想想。”
“儿臣遵旨。”
寂无殇缓步退出了包厢，一出来，他就碰上了顾战骁。
见寂无殇脸色难看，顾战骁勾唇。
“呦，三皇子这脸色够难看的啊？是那个像如若的姑娘，伺候的不好，还是皇上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的兴致？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给我说说，让我痛快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