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问:“为何?”
“男子及冠,一加缁冠,是治民;二加皮弁,是兵权;三加爵弁,是祭祀。”米小姐说,“及冠礼上,把男子的婚姻放在哪里?”
米尚书张口就来:“对男子来说,婚姻不过小事,不必在冠礼上……”
没说完,噎住了。
对男人来说,婚姻是小事,可凭什么女子的整个及笄礼,都在宣示她可以嫁出去了呢?
男人的不值一提的小事,对女子来说是最要紧的,甚至是唯一可以强调的事情,男人可以拥有整片天地,女人只能拥有一个角落,是这个意思么?
你觉得这个说法政治正确吗?
就不说这个时代女帝当政了,就是普通男性皇帝当政,尚且要讲阴阳调和呢。
“所以……”米尚书开始沉思,“要把这个事情办到合殿下的心意,改的非只及笄礼。”男子的及冠礼一点没提婚姻的事情,这就是最大的不平等,也能带来女性掌权者——尤其是要行及笄礼的掌权者最大的不满意,她不挑你的刺才怪了。
“不一定。”米小姐开始甩锅了,“我瞎猜的,阿爹不用太当真。”
米尚书:“……”别呀闺女。
闺女轻咳一声,道:“阿爹,殿下又不会吃了你,你有拿不准的就进宫问问她呗,现在殿下已经是太子了,他日入六部掌权也是指日可待之事,阿爹占了这个先机,不抓住机会和殿下建立些情分,倒畏畏缩缩起来,是何道理?”
真的,哪怕是资质一般的米小姐,被楚湘调教了两年之后,尚且有这样的认识。
就是米尚书:……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不知道啊,和太子相处起来真的吓人呐,陛下偶尔都还有真性情的时候,她可比陛下还符合一个统治者的形象。
但还是去了,但没有给楚湘提那个米尚书听了都觉得逆天的“前两加不变,后一加直接穿蟒袍”方案,就是和楚湘探讨起普通的及冠礼和及笄礼差这么多,是不是不太合适。
楚湘这次就温和多了,轻笑道:“圣人不是都说,男有分,女有归,可见男女地位不同,人生也不同,及冠礼和及笄礼有些差别,也可以理解?”
这个坑米尚书可不敢跳:“殿下此言差矣,正如才发生的贞节牌坊之事——忠孝节义者,皆可立牌坊予以旌表,何分男女?”
楚湘托腮,笑:“那……按米大人所想,这冠笄之礼,可怎么个改法?”
米大人这不是没招才来找你的嘛:“还请殿下赐教。”
“赐教不敢当。”楚湘道,“只是有个糊涂想头,我姑妄言之,米大人姑妄听之。”
米尚书:“……是。”
楚湘便道:“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米大人觉得,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