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朝寒酥也不知道自己要寻的答案是什么,只是当朝衔青大驾光临出现在无间域的时候,他突然想放下了,从诞生之初,他好似只过了六年的安生日子,之后种种艰辛不提,他坠过地狱受过刁难,也升过仙界,成过战神。
这一路走来无人告诉他该为何而活,或许母妃曾告知于他,但是走到现在已经很明了,不过只是抱薪救焚。
万道轮回,心魔想拉他跌进欲望与仇恨,诸仙想将他千刀万剐以防仙域紊乱,他如母亲一般被困无间域中,见到这个所谓的父亲,对方想取他仙骨永不得超生。
那便让这些人再去挣扎一些时日,魔尊是何人物,往日他是战神时,所向披靡,也不过只是将那些妖魔重新订回荒渊中,一个披着假战神皮的人妄想以此来保仙域,跳梁小丑,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强行取出仙髓之法必定伤人性命 ,对于现在行将木就的朝寒酥来说更是如同毒药一般能瞬间伤人气数,不知当他消弭于这世间后,还是否有人能记得自己这个曾经的战神,能否见到记忆中模糊的母妃,听他说一声阿酥。
裴咒手拿提灯找入得无间域后,便道是不好,虽于魔尊来说在此如履平地,但是对于这些虚伪的仙族,无间域就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不知阿枞到底是受了何罪才会被放逐到这,若是有丝毫意外,他定要彻底掀翻这仙域九重天,叫那些人好好学一学何为正邪之分,何为强者为尊。
因是封印罪犯之地,荧惑提灯在这能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裴咒只能依靠神识一一搜寻,等到注意异常赶过去之时,只剩下了一个早已看不出模样的血人。
周身都是大片的血花,脊背皮肉几乎被洞穿,甚至能看见白骨嶙峋,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存在,与死人已无法区别。
可是裴咒还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就是谢枞,无论是在何处,这人总能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的模样,而胸腔中跳动的那物就像是被攥紧狠狠捏碎一般,很疼很疼。
黑色与红色的交织,在这一片雾蒙蒙的空间里,是宿命注定的纠缠,裴咒后悔了,什么各有清秋,什么各为自由。
上一世谢枞死在了他的谋求算计和王朝的颠覆之中,这一世他为天地魔尊,定要将这人彻底留在身边,就算是三界覆灭,日夜颠倒,谢枞永远都可以去做个干干净净的人。
那一日,荒渊众魔亲眼看见一向薄恩寡义的尊上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人,进了那空旷的魔宫大殿,殿门关上之际,坤尧和伏黯身边便缠上了许许多多的妖魔,询问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魔界之主如此痴心一片。
然他们也不过就是魔尊手下的两个不敢多言的打工人,如何能知道尊上的私事,怕是现在若是不长眼的凑上去,结局不是灰飞烟灭,就是扔进弱水腐蚀而死。
裴咒本来对自己的巢穴并无不满之处,但是当他将谢枞带回时,却发现哪哪都不合心意,仙魔二次大战,耗尽魔族积蓄,又身处在荒渊这等寸草不生之地,堂堂魔宫早已沦为一片废墟。
唯一剩下的这间还是因他历劫保留身躯设下结界,才不至于连一处安睡之地都寻不到。
裴咒最后还是决定将谢枞安放在敛尘棺中, 敛尘棺乃是魔界大祭司特意寻来的圣物,隔绝外界一切声音,可保日夜安睡无虞,更兼有魔气可滋养心脉,短暂延长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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