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流言为何物,三人成虎的故事,朕不信陈拾遗你不知道,琼林宴上作诗的那些学子,又有多少是真正接触过朝政之人,朕看他们就是嫉贤妒能,若是真心为大周做事,何以会用散播流言之法达到目的,难不成朕的三省六部全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陈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因为萧衍的祸水东引而彻底失了言语。
而刚才异常活跃、神情悲愤的臣子们也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竟是第一次知道了他们一直当做摆设忽视的靖安帝到底是何等人物。
“陈平,你老了啊,这左拾遗的位置也做了十年了吧,这些年你为大周做的功绩,历历在目,无论是父皇还是朕,亦或是百姓们心中,永远不会抹去,但你也须知身居高位,更应知本心,如今仅仅一个探花郎的册封便让你失了分寸,引得诸位大臣争相撺掇,日后你还让朕还怎么敢将政事交予你?”
宰相柳颐一直不曾言语,投靠柳家的大臣们也都坐观虎斗,而柳后那边也早已下了死命令,莫要牵扯此事,永宁侯府前几日刚刚在陛下面前失了分寸,更是不敢出声,前面的大将不动,后面的小鱼小虾又岂敢擅自招惹帝怒,陈平早已孤立无援。
“陛下,老臣之心,天地可鉴,您不可为了一男子辜负先帝心血,弃我大周百年基业啊!”
萧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这些年的安身立命终究是把这人的心给养大了,到了如此境地竟然还不知悔改。
“陈平,你是非要与朕作对到底了?既然如此,朕也无话可说,过几日你便收拾东西,告老还乡吧,在朕还未彻底动怒之前,想想你的这些年的名声,想想你的后世子孙,莫要再迷了心智,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再与朕说什么社稷安定,退
朝!”
萧衍这次在早朝上玩的一手杀鸡儆猴,不仅大臣闭嘴了,大街小巷上也彻底安静了下来,当然其中不乏柳氏的手笔,如今萧衍与他们利益一致,便是一条船上的人,能斩断永宁侯府的一个臂膀何乐而不为。
但是实际情况是,无论是柳家还是柳棠卿都对萧衍有了忌惮之心,而依靠他上位的林时安便也在官位上受到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排挤,不过人心善变,这些只是一时的。
林时安之前还是每两日留宿宫中一回,如今却已经是全部身家都挪到了未央宫,日日与萧衍纠缠在一起。
柳棠卿为了把控朝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以为安插在他这的眼线安然无恙,其实早已被拔出了个干净,两人便是正大光明的谋划什么都方便了不少。
这些日子林时安按兵不动,便是知晓了萧衍的计划,算算日子,怀慈也该回来了,吏部的那些官员们戒心早已不如往日,正是干大事的好机会。
萧衍看着笑的一脸阴森的美人,深觉自己的地位竟然还不如那些歪瓜裂枣的臣子们高,越发不安分起来。
林时安感受到在自己衣裳内胡乱动作的某人,狠狠瞪了一眼,然而这一眼非但没有任何威慑力,还让对方更加为非作歹起来,“萧衍!如今可还是白日!”
萧衍看着重新把所有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人,笑的异常开怀,眼神流转之间,让人不自觉的入迷,可是林时安与他呆久了,岂不知这人的鬼点子有多少,怕是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他的手段。
“你快松开我,纸衣还在呢。”
萧衍扭头看了眼还在旁边碍事的小跟班,接收到死亡威胁的纸衣赶紧小跑着步子走了出去,这事能怪他吗,到底是谁白日里不干好事?
“好了,爱妃,现在没用的人都走了,是不是无话可说了?”
林时安直接被他耍无赖的样子气的脸颊泛红,指甲狠狠的掐住了对方的手,“萧衍,你当真是个无耻之徒!”
萧衍可不认这个罪,媳妇当然是拿来爱的,他怎么就无耻了,想他堂堂一国之尊,竟然还不如那些外人重要,当真是要憋屈死了,他要重振夫纲。
“爱妃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分明是你每日在这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一心二用可是大忌,以后可莫要再让朕发现你的小心思,否则见一次惩罚一次。”
至于如何惩罚,这当然就是随他自己的喜好了。
宫中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襄城谢家大房那边却已经炸开了锅,无他,谢家其中最赚钱的药材路子被抢走了,如今谢家大爷谢迁可以说是愁的脑袋冒烟。
之前谢家千里迢迢跑去这京都定亲,本就是想借着永宁侯府与大将军府的势能夺到其中大头,谁知谢三爷竟然提前动作,不知是通过何方手段,竟然将整个药材流通的人脉摸清,如今现在药房掌柜们皆以谢三爷为首,他们大房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怕是日后便要被家族彻底抛弃了。
谢迁的大儿子谢正韬已经及冠接手家业,联想到前几日在友人那听闻的盐商之事,心中自然而然有了想法,“父亲,那永宁侯府林家可是正一品大官,又有一个亲儿子在圣上面前有脸,若是他们真心想与我们结盟,定然不会吝啬出手。”
谢迁不算是敢闯敢拼的一类人,甚至可以说是一味的固守成规,才将这本来到手的家业全输了出去,导致陷入如今险境,对于大儿子的提议自心底里还是颇为犹豫。
“正韬,那永宁侯不是普通人,咱们谢家虽然在汉东之地也算是一方头蛇,可也不过只是一个皇商而已,若是林家发难,咱们大房还能有什么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