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忆起那双令他印象十分深刻,沉稳还带着些许稚气的眼眸,心下一沉。
“是文家的那个病秧子?”
卫俊被燕王这句问话直接噎住,心里不喜欢听,顿了片刻,方才开口。
“逸表哥只是幼时体弱,现已无甚大碍。”
元钰冷笑,“我管他死活,我问你,他在襄城何处隐匿?”
卫俊不是不回答,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逸表哥谨慎,连他都在防着。
“属下不知。”
元钰其实看的出卫俊没撒谎,但他不信,一时之间他对那病秧子的怒气达到了顶点。
“卫家也好文家也罢,全都上不得台面,如此躲藏,暗地里却行着卑鄙之事。”
“他和傅策胆敢哄骗本王的女人逃离,如此戏弄本王,该当何罪?”
“趁着本王出征,将手伸到了襄城,你们卫家和文家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本王是个好性的人。”
卫俊听到燕王这些霸道的毫无道理之言,难得以下犯上。
不顾左臂被刺伤的血,和脖子上近在咫尺的剑,他直接站起身,脖子瞬间被划出血痕。
抬眸直视元钰,语气笃定,“王爷何需如此说卫家。”
“难道王爷所做之事,皆是上的了台面的吗?”
“王爷为了一己私欲,想要随意取他人性命,且故意隐瞒宝宜许多事,这些都该如何言说?”
元钰怒极,一剑刺进卫俊的左肩,拔剑之时看到鲜红的血液涌出,他身体慢慢变得亢奋。
目光滑过那张俊脸,笑的残忍诡谲,“你也配叫她的名字?”
卫俊直接作死,“我为何不配!宝宜乃是我的未婚妻,是长辈自幼为我定下的。”
“只要宝宜愿意,我便会娶她,她就是卫家的宗妇!”
元钰此时本就不多的理智完全丧失,面容隐含暴戾,眼底也带着猩红,“你找死!”
他将眼前碍事的书桌踹倒,拿剑直逼卫俊的心口而去。
卫俊虽手上没有武器,但躲还是能躲的,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他怎会乖乖受死。
一时之间,两人便交起了手,卫俊趁机拿了自己的剑,对着元钰也是步步紧逼。
他武艺,智谋,狠辣,果敢皆比不上燕王,总是落后那么一点。
但他绝不会受死,就算死,他也不允许自己这样被一剑斩杀。
两人都压着一口气,招招致命。
哪个有所顾忌,哪个就落了下风。
卫俊到底是性情正常之人,慢慢恢复理智,因着种种顾虑最后还是落了下乘。
且他武艺确实不及燕王,被一剑抵在心口。
败者为寇,他死都不会求饶。
元钰借力,准备一剑将卫俊斩杀,剑尖都进了皮肉,他却突然顿住。
疯狂扭曲的眼眸,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文若逸那个病秧子藏匿的位置,他还没有问出来。
且留着此人的性命,利大于弊。
一旦卫俊这个小白脸和那个文家的病秧子联络,他定会知晓。
他还要留着卫俊和卫家人的命,等他回京,宝宜一日不回到他身边,他就杀一个人。
卫家的人不够杀,他就杀文家的。
杀到宝宜乖乖回来为止,直到她再不敢乱跑...
元钰拔剑,扫了眼剑尖滴下的鲜血,心里去了几分郁气,随即转身,仅撂下一句话。
“从今日开始,你日夜不许离开本王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