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渡早已满头大汗,不只是跑出来的,更是因他怕,虽说下午来为沈小姐诊脉开药的太医并不是他,但若真是药有问题,整个太医院都逃不掉。
他汗流浃背地随着文泽与双枝入宁安宫,三人还未到清蓉院便听到和安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文泽目光一凛,动了武功,双枝只觉得眼睛一眨,他就已消失在眼前。
他一到清蓉院便看到和安的卧房外跪满一地的宫人,忙走过去:“怎么回事?”
“回二殿下的话,娘娘正亲自替小姐更衣,奴等在外候着。”
文泽听着哭声不断传出来,心里急得不行,立刻敲门。
可太后一心想着安抚和安,哪还能听得到敲门声,倒是兰罗来开了门,瞧见是他,有些惊讶:“老奴见过二殿下。”
文泽看她眼眶微红,忙问道:“嬷嬷,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和安怎会哭得这般……”
这般令人心疼。
兰罗只是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追上来的双枝见状,也带着胡渡紧随其后。
太后替和安更衣完便让兰罗将帘帐撩起,文泽看到在她怀中哭哑了嗓子的和安,一颗心跟着揪了起来,顾不得什么礼节便坐在了床榻上:“皇祖母,和安这是怎么了?”
“许是入梦魇了。”和安还在哭着,但太后已平复了心绪,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道,“太医可来了?”
“臣叩见太后娘娘。”胡渡一入内便能感受到太后身上的怒气,连忙上前跪下行礼。
太后也不再管这些虚礼:“快来看看,不是说并无大碍,下午开的安神药也吃了,怎么变成了这样?”
胡渡赶紧起身为和安诊脉,只是她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神不宁,两条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太后,似乎生怕她离开。
“娘娘,恐、恐怕需要先安抚一下沈小姐的情绪。”胡渡被折腾得满头大汗。
太后虽心疼,但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又哄了和安好一会儿,怀里的小丫头好不容易才不再哭闹,只是打起了哭嗝,渐渐又闭上了眼。
瞧她平静下来,手也垂了下来,乖乖地靠在太后怀中,胡渡赶紧把握时机上前诊脉,本有惧意的脸上突然一变,眉头紧锁。
“胡太医,怎么回事?”文泽看出他的异样,竟有些紧张。
“沈小姐确实并未染上风寒,但……”胡渡顿了一下,才将结果说出来,却不敢看太后和文泽的脸色,“但也中毒了。
“你说什么?!”太后和文泽几乎是异口同声,目光像是要将他看穿。
胡渡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臣……臣斗胆,请问小姐今日都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太后看向双枝,双枝也赶忙上前跪着:“小姐今日与娘娘同吃,并未吃过别的东西了,就连午后骑完马,也未来得及回宁安宫吃糕点便出了事,除、除了……”
双枝一顿,忽然皱眉看向胡渡。
“除了太医院开的药?”文泽将她的眼神尽收眼底。
“是。”双枝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