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再次拿出她做的河灯,这回她警惕地看向文泽,似乎生怕他又说自己的河灯丑。
文泽被盯得更是有些不自在,为了弥补方才没来得及道歉的愧疚,他说了人生中头一次谎话:“细细看来,也不丑。”
听她这么说,和安这才满意地点头,将河灯递到他手中。
“小哥哥,祖母说,河灯能将思念带给想给的人,无论有多遥远都可以。”小团子认真地看着他,头头是道,“小哥哥比和安更需要这个河灯,和安将它送给你。”
文泽没料她会有这番举动,一时愣住了。
思念的人啊……
见他没有动,和安撇了撇嘴,又想掉眼泪了:“你是不是还是嫌它丑?”
“不是不是。”文泽这才回神,接过河灯,轻声道,“谢谢。”
文泽当着和安的面将河灯放了出去,可和安不知道的是,他们分别后,他寻了好久,才将这河灯寻回来。
他想,他往后应该要对这个小姑娘好一些,这样才能受得起她一声哥哥。
可没想到,过了不久,城外瘟疫横行,又过不久,沈老夫人病逝,他再也没见过那个举着河灯送给自己的小姑娘了。
忆起这段往事,和安有些不好意思。
一是自从中毒醒来后,她对儿时的记忆便模糊了许多,这段往事文泽若是不提,她大抵是想不起来的。
二是这河灯如今叫她看见她也嫌丑,小时候竟因此在殿下面前哭,好生丢脸!
“殿下。”不过和安还是有些疑惑,“可这河灯不是你我一同放出去的吗?为何会在此?”
“我寻回来了。”文泽道,“有些思念,只要有寄托便够了,不一定要送到。”
儿时常有后宫嫔妃说,母后是因他而亡,他是罪魁祸首。
哪怕他知道母后是因被人下了药提前动了胎气导致难产,可自小听多了这样的言语,他也这般认为。
若不是因为他,母后也不会经此一遭,这样的他,又有何资格将思念送给母后?
文泽并未沉浸在回忆中,不过一瞬便抽离了情绪,看着似懂非懂的和安,他笑道:“你从前可不是一般的黏人,哪怕我一句话都不同你说,你也能自顾自说上半天。”
和安闻言,控诉道:“小的时候殿下总对我爱答不理,我只好热脸贴冷屁股,以至于初入宫时,我还以为殿下依旧不愿理我,不曾想你竟然变了。”
“我那样对你,你为何还总爱跟着我?”文泽问道。
说起这,和安倒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太子殿下太凶了,对比起来,殿下便和善许多。”
“……”没想到竟又是被皇兄衬托的,文泽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又问道,“那我变得是好还是不好?”
“如今的殿下比从前多言,爱笑,自然是好呀。”和安忙道。
比起儿时那个不善言辞的小哥哥,和安更喜欢如今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