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文承撇了撇嘴,抱怨道:“皇祖母何时为我们操过这般心思。”
“皇兄,我们的太傅哪一位不是昔日的帝王之师,沈少傅更是经层层选拔,何须皇祖母劳心?”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文承听不进他的话,依旧皱眉,“儿臣实在不明,即便那丫头有点本事在身,皇祖母又何至于对她这么上心?”
听他这么说,楚烨的思绪倒有些飘荡,沉默了许久才道:“许是对沈老太太的一种寄托罢。”
“这不能相提并论。”
“自是不能,毕竟那些请帖,那些到场的千金小姐,甚至连皇祖母自己的寿宴,都是在为和安铺路。”文泽淡声提醒他,“皇兄,你平日里对和安抛冷眼,皇祖母也就不计较了,但你若真敢欺负她,皇祖母会扒了你的皮的。”
文承一噎,瞪了他一眼:“自从沈和安入宫,你倒是越来越多话了。”
他自然知道皇祖母一早便认定了和安。
平日里最爱低调的皇祖母大办寿宴,宴请了全京城的千金小姐,让她们一个一个上台献艺,如此大费周章都只是为了沈和安那丫头。
“难道皇兄认为,和安受不起这份喜爱?”文泽勾唇,问道。
他不止比以前多话,还比以前爱笑了,这是楚烨和太后都喜闻乐见的。
文承闻言,突然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没了沈老太太与皇祖母的情分,那丫头依然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她弹得一手极好的古筝,知书达礼,温婉纯善,即便将她放入人群中,依然是让人第一眼便能注意的。
和安不过十一,脸上的稚嫩丝毫未褪去,但她身上似乎有着超乎年龄的大气,甚至让人喜爱。
“皇兄,我一直想问你,为何对和安有这么大的意见?仅仅只是来自于你对这些名门千金的偏见?”
“她太规矩了。”文承耸耸肩,“一个你已经够了,现在来了个比你还小的丫头片子,竟比你还规矩,看着不爽。”
其实他也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一个月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虽未与和安多说话,却也已了解她的为人。
确实是够傻,傻得让人没法怀疑她有什么动机,但也确实太规矩了。
他这个答案,文泽竟无言以对。
要是换做别人,一点都不能令他信服,但如果是从自家皇兄嘴里说出来,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好了。”楚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明日上朝朕会正式宣布此事,不过……”
“父皇是担心宫学的太傅会反对?”文承看出了他的顾虑。
“这倒不是大问题,那是沈太傅唯一的孙女,更是嫡出,太傅们再不情愿,面子还是要给的。”楚烨笑道,“朕的意思是,这例只破这一次。”
“父皇不希望有人顺势提出让朝臣子女一同入宫学?”文泽问道。
“正是。”楚烨点头,自从皇后逝世,他便遣散了后宫。
自请留下那些个妃子也识趣,不会来他面前讨嫌,倒是清净。
倘若宫学设在宫外,他倒是不会反对,可设在宫内就不同了,想到此楚烨不禁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