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四儿转过了身子，便看见了正在水盆里洗着白巾子的小女孩儿。
说是白巾子，也是因为之前谭四儿见过那是个白的，这会儿，连巾子带水盆里的水，都是血红色的。
炕上的女人接过已经洗好的巾子，自己擦着身子。
“我来帮你吧。”谭四儿伸手想要接过，被女人拒绝了，“没那么讲究，擦擦就好了，等下这床被褥，让玉翠扔出去就好。”
谭四儿也不勉强她，侧过头去看刚生下来的小“娃娃”，小小的两只黄鼠，躺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包袱皮儿里，粉白的皮肤上，还星星点点的粘着血迹。
谭四儿拿出自己的帕子，蘸了点水，轻轻的擦着小“娃娃”的身体。
“让您见笑了。”女人擦好了身子，便起身将被褥卷了个卷，交给子小姑娘儿，让她拿出去烧掉了。
“本来也用不着麻烦您。”女人从炕柜里卷出了另一床被褥，铺好了轻轻的靠在了上面。
谭四儿见她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便猜想，这一通折腾 ，她也是脱力子的。
“要不要，我帮你换件衣服？”谭四儿把两人个小“娃娃”抱到了她跟前，语调轻轻。
女人摇摇头。
谭四儿伸过自己的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头，“有些对不住你，我，没照顾过人生产。”
女人扯着嘴角笑了笑，“已经是救命大恩了。”
说罢，从自己的衣襟里扯出了个红绳子栓着的如意小坠子，塞到了谭四儿手里，“这是诊金。您莫要推辞才好。”
谭四儿点点头，郑重的把那个如意放到了自己的小袋子里面。
“本来，我也无事。”女人闭上眼睛，微微喘了几口粗气，接着说道，“哪知我去河里打水，遇见了年过三旬的妇人，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仔细察看，着了她的道。”
女人睁开眼睛看着谭四儿，“仙人，那妇人，是个逾百年的百脚怪。我没防备，被她的蛛网糊在了身上。”
“我心里明白，她想等我死了生产， 才会再出来收我，增加法力。”女人顿了顿，伸出胳膊拉住了谭四儿的手，“我是走正经法门修行的，几百年来，连口血肉也没吃过，每天干干净净的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日子。我……”
谭四儿点点头，用力的回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平静些。
“她还会再来的，我是生是死无所谓的了，只是孩子们还小，求仙人念在我没做过大恶的份上儿，救救孩子，带她们走吧。”
女人要起身，被谭四儿一把按住了肩头。
“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谭四儿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在哪里碰见的她便好。”
女人转忧为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谭四儿笑着，“躲过了你身子弱的这几天，你自保没问题的吧？”
女人点点，“便是这几日，也是没问题的。”
“那成！”谭四儿笑了笑，“可能找到她的住处？”
女人摇摇头，“方圆百里，百年来不曾见过她。”
说话间，包袱皮儿里的两个小“娃娃”扭着身子，吱吱叫了起来。
女人红着脸，看了眼谭四儿，把两个小“娃娃”抱在了怀里，解开了自己的衣襟，转过了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