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抬抬眼皮：“等你呗。”
“我上午不回来，您就一直等着？”春来想笑。
“我没你那么死心眼。”老支书白了一眼春来，脸上露出着急：“你跟乡长说什么了？”
“回村委说。”春来故意卖关子。
“说吧，又不是什么秘密。”老支书很想知道。
“走着说。”春来笑笑，推着自行车，给老支书说了自己计划。
“这能行？”老支书摇摇头，不敢相信，山上全种上果木，能不能成活暂且不说，又有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来承包山林？至少十年承包期，王大志更不会承包。
“放心，肯定有人愿意。”春来信誓旦旦地说。其实春来也觉得，搞不好，就他一人愿意承包。但不管怎样，打死也不能让王二麻哥俩承包伏牛山。
“难啊。”老支书叹口气，脸色也变了。
就在刚才，看着满载石子的车经过时，有两位村民当着老支书面说，啥叫风水，风水就是挣钱。十来个宋王阁村民在石料厂上班，每天能挣十块钱，这可是不是小数目。现在去砖窑厂干活，一天也只能挣六块钱。
山坡肯定没人承包，开石料厂又是那么赚钱，大家伙也都想干，所以春来想以风水阻止村民，正失去作用。老支书不想让春来再折腾，干嘛这样费力不讨好？对于村里人，老支书渐渐失望，好像都掉进了钱眼里。
老支书又叹口气：“真没人承包，就算了，随他们去吧。”
按老支书以往脾气，绝不会说出这样丧气话来，春来不敢相信老支书：“干嘛啊，老头，怎么打退堂鼓了？”
“哎——”短短两分钟，老支书第三次叹气：“可能是我老了，真不中用了。”
春来已感觉到老支书身上压力，也似乎明白老支书心里的苦。他跟春来说过几次，自己真无用，没让宋王阁富起来。春来却没有觉得老支书没有本事，反而更敬重他。
估计现在老支书觉得，如果牺牲伏牛山，能让村民富起来，那就别拦着了。但春来认为这想法不对，又不想当面反驳老支书，只好小声说：“这事让我来办。”
老支书抬头看看春来：“好吧，不要太倔强，你还年轻，惹了众怒，不好收拾。”
春来嘿嘿笑了：“放心，大不了，我去江南找小翠。”
“哎——”提起小翠，老支书又叹了一口气。
“这会净听你叹气了，走吧，去面粉厂，看今天收了多少粮食。”春来使劲摆着手说。
两个多小时，粮食就收了不少，大概一万多斤。
还有三个月就收麦了，家家户户都有存粮，等到新麦子下来也吃不完，二蛋还开着小四轮上门帮忙拉过去，那就卖吧。
这只是本村。宋王阁开面粉厂消息早已传扬出去，不少邻村村民也拉着粮食，在门口排起了队。
春来和老支书来到面粉厂时，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王宝奇和二蛋脸色很难看，二蛋娘在一旁嘟嘟囔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