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流浪汉……你敢威胁公职人员?”
另外一个审判官还没来得及过来控制内德的双臂,只见那背着人的影子嗖的一下消失在了派系总部门口,再一晃眼竟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宝座的座下。
座上的男人靠在宝座之上,手指关节斜撑着右侧的太阳穴,其余的几根手指挡在眉间,一副在闭目养神的姿态。
“我的主,我来觐见您了。”
内德单膝跪地,语气又变了一个调子,口音像是奥克兰之湾农民的口音。
内德扛着忌子的肩膀生硬的耸了两下,示意他随时可能放她下来。
被袭击而恼羞成怒的审判官抖了抖吃痛的手腕,怒目圆睁的转向身后,一路小跑到单膝跪下的内德身边。
刚刚还被擒拿的手腕隐隐泛着深入骨髓的痛感,审判官用力一把抓在内德背上,疼的反而是自己。
“……”
虽然正殿处没有喧哗,但是审判官的动作也很大,倚在宝座上的男人眉头一皱,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有意无意的清嗓声。
午后突然扰人清梦的行为,即便是发生在朋友之间也会产生不满的情绪,更何况的能坐在圣国派系总部的大人。
“你若是要上交在逃犯人,最好动作快点……没眼力见的家伙。”
审判官似乎碍于座上男人的情绪,不敢动怒。
男人的呼吸停了一拍,用左手拍了拍睡得发硬的后颈。
惺忪的睡眼尚未睁开完全,薄薄的一层血丝附着在男人的眼翳上,他用无名指揉了揉眼角,试图于那一片白光中看清来者的脸。
近了,又近了,午后的派系总部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宝座上,惹得满屋的朦胧的疲惫的气息。
一声刺耳且不合时宜的钢铁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内德已经尽他所能的靠近了圣主,在内德释放肩上忌子的一瞬间,她机械假肢的武士靴轻盈的点地声与爆发的声响一并响彻圣主的耳畔。
潜行在内德背上已然多时,手中攒了许久的力气终于有地方使了出来。
刺客一辈子只会用到三五次暗杀,但是修炼这项技巧却需要一生。
*铛——————
玉石酒杯、珍珠瓶子、盘中糕点,随着忌子突如其来的跳起连带桌子一同掀翻,名贵的清酒和珍馐四散一地,杯盘狼藉。
她瞄准了宝座上那个男人漏在外面的皮肤,避开了那件厚重的链甲衬衫,直挺挺的一拳击向下颚和脖颈的交界处。
没料到的是。
座上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抓住了忌子的手腕。
没有想象中的清脆骨裂声,掌根处也没收到任何回馈,尽管忌子拟定了成功或失败的两种逃跑方案,但是——
手指的阴影逐渐抬起,座上的男人的睁开了一双略带疲惫的眸子,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略显嘲讽的叹气。
“你。是谁。”
被抓到现行的忌子脑中如过电一般空白,她的手腕被死死攥在男人的手里,逃脱不得半分。
最令人绝望的,是那个男人的眼睛……他呈现出一种熟悉而陌生,安静又危险的蓝色。
就像神圣平原上空那片被雨水冲刷过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