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师姐醒来,从床上坐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窗外投进来明媚的阳光,昨夜睡得很舒服,虽然梦中全是昨天车上布提哈说的那些离奇又有趣的乡野故事。
师姐起身推开窗户,来自山间湿冷的空气从窗外飘进来,浸润了屋子里面干燥的空气。
那种凛冽而清新的味道瞬间让人精神一振,脑袋清醒了许多。
山里面能听见游客的高喊,声音熹微,但是颇为热闹。
“要是工作忙完了,陪我去山里面玩玩呗”师姐看着远处的高山,眼中满是向往。
“好啊,你还挺喜欢爬山的?”我笑着说。
“嗯,以前从没爬过。”师姐说道,“大学的时候一直在忙着学习,也没空出去玩。”
“是吗?”我略有些惊讶,本以为像师姐这样性格爽快,家里条件不错的,应该会到处去玩玩呢。
“说起来,你带我去草原,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旅游。”师姐忸怩着说道,“以后要是有时间,也想到处玩玩去。”
“好,一起去。”我说道。
收拾齐整之后,我和师姐跟随布提哈离开了科学院,从科学院朝着长白山景区前进。
路上游客特别多,游客的车自然也把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在路上缓慢前进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山路的一侧,出现了一条岔路,岔路口被一个大铁门给拦住,因此没有车能通过。
布提哈长出了口气,方向一打,从车流中钻出来,停在了那条岔路上面。
“弟弟,你会不会开车。”布提哈转头问道。
“会。”
“你来。”他拉开车门,走下车去,从兜里掏出钥匙将铁门打开,我见状,立刻来到驾驶位,把车开进了铁门内。
等车开进去,布提哈便立刻把铁门关上了。
外面堵在山路上的游客们看着我们从这里穿过去,自然是一脸懵。
布提哈重新和我交换了位置,顺着这条神秘的山路朝着深山老林中驶去,离开主路,少了汽车喇叭和游客的抱怨,耳边立刻清净了。
林中传来悦耳的鸟叫声和各种说不上来又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声音,汽车轮胎在水泥板路上滚动,刮起路边不知道堆积多久的落叶,扬起一阵干枯灰黄的风。
“这边是哪里?”师姐看着窗外,不由得问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长白山自然保护区里面更深处的保护区。”
“保护区里面的保护区?”
“对头。”布提哈笑道,“长白山可大了去了。”
长白山的确很大,我们虽然进了山,但还是在路上行驶了很久很久,更深处的地方,有一片聚落。
“保护区里面还有住户吗?”我看见山腰上排列着各种各样的小平房,不禁有些疑惑。
“这地方的住户有些特殊。”布提哈说道。
“特殊?特殊在哪里?”
“这说起来有点复杂。”布提哈清了清嗓子,“进去再说吧。”
车子拐进了村庄中,这个村庄和北方常见的村庄一模一样,建设在阳面的山坡上,里面生活着不少人。
农户们看起来朴素平常,布提哈明显与这些人熟识,他不时把手伸出窗外晃一晃,和几个村民打个招呼。
车停在一幢三层小楼前,楼房白墙红顶,模样庄重,停车场上还有国旗飘扬,看起来像是村政府一样。
“到地方了。”布提哈下了车,从师姐手里接过装着狐狸的航空箱,一手拎着就朝着村政府大楼里面走去。
进了门,右边坐着一位保安。
那大哥看到是布提哈,立刻眉开眼笑地打了个招呼。
“又来啦。”
“啊。”布提哈也挥了挥手。
“这几位是?”
“北京来的同事。”
“好,进去吧,村长应该在办公室呢。”
我们跟随布提哈来到二楼,站在一扇门前,布提哈敲了敲门,里面立刻有了回应。
布提哈推门进入,他前脚刚进去,就听见——
“布提哈老弟!你可算来了!”一个长相喜感的小老头从办公桌后面绕过来,张开双手与布提哈拥抱在一起,两个大男人互相拍着彼此的后背,看样子十分开心。
布提哈急忙把航空箱递给我,里面的狐狸吓得嗷嗷直叫。
两人寒暄了片刻,终于坐下来聊了。
“现在保护区里面的动物怎么样了?”布提哈开门见山的问道。
“正好,我们昨天有一队人刚从山里回来。”说着,村长从抽屉里面掏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把纸张翻到很靠后的位置,递给了布提哈。
布提哈眼神凝重地看着那上面的东西。
他眉头紧锁,自己盯着那些只有少数人才能看懂的信息。
“失踪了几只?”
“两只。”村长指着文件上的字说道,“近10天内失踪的。”
“调查到归属地了吗?”村长摇了摇头,“昨天是信息采集,没带萨满过去。”
“好吧。”布提哈点了点头,“那正好这次进山。你找个萨满跟我们进去。”
“成。”村长点了点头,然后抓起桌上的麦克风,打开开关,冲着麦克风喊道。
“老王家的二楞,来村政府一趟。”广播的声音顿时响彻了全村。
“好家伙。”我心想,“竟然是这么粗暴的叫人方式吗?”
村长又重复了几遍,才放下麦克风。
十分钟之后,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进。”村长说道。
吱呀——
门被打开,外面站着一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年轻人。
“唔……”师姐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小声地对我说道:“这是村民还是乞丐?”
“村,村长。”那人手指颤抖着指着自己的脸,“你找我?”
“啊,待会儿跟布提哈大哥进山。”村长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数落起来,“跟你说了多少次,注意注意个人卫生,你看看,脸也不洗、头发也不剪,这身衣服穿了多少天?”
“才俩礼拜啊村长。”
师姐听闻,眉头不可控制地皱在一起,我也是。
“看不见这次有客人吗!”村长无奈地大声说道。
二楞看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我和师姐片刻,忽然表现地很慌张。
“知,知道了,我马上,马上。”他磕磕巴巴地说道,转身就消失在门口,门也不关。
“这孩子……”村长叹了口气。
“二楞这模样多少年了,也没法子。”布提哈笑了笑说道,“你们二位,别太在意哈。”
我点了点头,师姐也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