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的手臂搭在韩屿的肩膀上,两人同时对唐挽竖起了大拇指。
“挽姐,牛逼。”
韩屿垂眸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
“看你这没文化的样,只会说卧槽,牛逼,好看,真他妈好看,就没点高级的词汇量。”
许欢白了他一眼。
“老娘愿意,你牛逼给我说个不一样的。”
韩屿笑了笑。
“你可以说:三十年前,我是风流帅。”
“也可以说:小技等闲聊戏尔,无人知我是真仙。”
“还可以说:我是玉皇香案吏,谪居犹得住蓬莱。”
“那句不比你那句牛逼强?”
话音落下,许欢连连鼓掌。
“你那么优秀,还单身,一定在瑞士银行存了几百个亿了吧?”
韩屿:“……”
“你是真牛逼。”
“我再教你一句,我就是你孙子。”
这几年,这小姑奶奶为了在唐晋面前立文艺女青年的人设,整天缠着他学诗词,学哲学,他普通的一句话,不用诗词歌赋来跟她聊天,都少不了她的拳打脚踢。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乱拳打死老师傅。”
“你老人家真是好样的。”
“过奖了,韩少。”许欢得意的耸了耸肩,步伐从容的朝着唐挽走去。
两人又日常互怼了几句,互相嫌弃的拉开距离。
谭姗见到唐挽的时候,神色一惊,差点直接跪下去。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手臂,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北恂,唐小姐听说你们过来了,妈……阿姨这就出来接你们了,主桌的位置给你们留着呢,快进来。”
他们给帝都所有上流社会,有权有势的人都发了请柬,可没几人到场。
大厅里的来客除了白家,只有她老家的亲戚。
她没想到白梦黎会给谢北恂和唐挽这个小狐狸精发请柬。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太阳穴跳得厉害。
谢北恂睨了她一眼,沉声道:“滚!”
谭姗:“……”
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谢北恂强大的冷冽气场全然压了下去。
她转身叫来招呼宾客的谢云城。
“老爷子,北恂和……唐小姐来了。”
谢云城看到谢北恂那双冷戾深邃的眼睛,心底骤然一沉,皱了皱眉。
“你们来干什么?”
唐挽出示了请柬,唇角微弯,没多说什么。
谢云城沉着脸看向谢北恂,谢北恂是帝都出了名的阎罗王,杀伐果断,即便他是他的父亲,他也没把握他会不会掀了这场婚礼。
白梦黎这个丫头,怎么还通知了他们?
他现在躲他们还来不及,她还主动邀约。
他沉思片刻,上前一步:“北恂,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大哥是我和你谭姗唯一的儿子,现在谢辉已经被判了死刑,你谭姗阿姨就这么一个愿望,想让你大哥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礼。”
“把新娘娶进门之后,你想跟爸说什么,爸都依你。”
“但这场婚礼,你千万别毁。”
“你谭姗阿姨心脏不好,这场婚礼办不成,她身体受不了的。”
谢北恂周身挟裹着来自地狱般的森寒之气,金丝镜下的狭眸宛若粹了毒的利刃,死死的盯着谢云城。
眼前人字字句句,都是对那个女人的心疼。
那他母亲又算什么?
她为了这个男人舍弃了自己钟爱的事业,抛下了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一切都给
了这个男人。
换来了什么?
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唐挽拿出打火机点燃。
“宝贝,先去跟许欢还有韩先生坐一会儿,老公很快就过来。”
“好,我等你。”
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禁欲的脸,也模糊了眸底的情绪,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吐了口烟圈,冷笑道:“谢先生,还真是夫妻情深。”
“北恂。”谢云城压低了声音说:“你和淮砚也是我的孩子,爸一样心疼,我曾经深爱过你妈妈,对她的爱也都是真的。”
“你现在也结婚了,爸跟你但你妈她就像是来自九重天的神女,永远都是优雅美丽,高高在上的,她……她虽然容貌美丽,可……可她丝毫不懂情趣。”
“你是个男人,你能懂的。”
“有时候,男人就需要那种强烈的刺激,才能得到满足。”
“你谭姗阿姨就不一样了,她出身底层,甚至工作也不是那么光彩,热衷奢侈品,可她体贴入微,仰视我……她能满足我想要的一切。”
“你现在应该能懂那种感觉,爸爸已经一把年纪了,接下来的余生只想和你谭姗阿姨安享晚年,就算爸爸从小对你们的关心不够,可说到底我还是你血缘上至亲的父亲。”
“难道你会一辈子只爱唐挽一个人吗?”
谢北恂骨节修长的手指骤然缩紧,眸底蕴藏的怒火几欲迸发。
“砰——”
一拳打在了谢云城的左脸上,谢云城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被谭姗扶住。
“你把妻子的优秀当作你出轨的借口,你良心何在?”
“不要把你的品行,安到我的身上,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她神色惊慌的看向谢北恂。
“谢北恂,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能动手打你爸呢?这……这太大逆不道了……”
谢北恂垂眸,目光冷冷的从谢云城身上,落到了谭姗的脸上。
“这里没人说话的份,滚。”
谭姗双腿一软,躲在了谢云城的身后。
大厅里宾朋满坐,随着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身着一袭白纱神色高傲的缓缓步入礼堂。
谢庭礼那张油腻的脸上满是喜悦。
谭姗抓着谢云城的衣袖,嗔怪的语气说:“老爷子,婚礼已经开始了,马上儿媳妇就该给我们敬茶改口了,你赶快解决。”
“错过了吉时,那可是不吉利的。”
谢北恂从宋羡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扔给了谢云城,冷笑了声:“谢先生真是好福气,毫不费力就能拥有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