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动不动，倔强的小脸盯着朱高爔，眼中满是恨意。
冬天有些冻得发红的小手伸进怀中摸索，手里抓着硕大的石头，朝着朱高爔猛得掷了过来。
朱高爔皱着眉头，急忙闪身躲过。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愣住，反应过来的李之安暴喝道：“小崽子你找死！”
没有丝毫迟疑，他抬手扬起手里的马鞭，朝着小男孩狠狠抽去。
“啪！”马鞭抽打的声音无比清脆，李之安手上的动作僵住，惊恐的看着朱高爔，“王爷…你…”
甩掉掌心中的马鞭，朱高爔面色平静，轻声道：“李将军，马鞭是给你上阵杀敌用的。不是用来抽打大明子民！”
“属…属下知错！”李之安耷拉着脑袋，满脸小心。
“小孩，你为何要朝我丢石头，就不怕吗？”
“我要给弟弟妹妹报仇，才不怕你！”小男孩怒目圆睁，弱小的身躯，面对马上的朱高爔，以及他身后的军队，气势上丝毫不输。
可刚刚马鞭扬起的那刻，朱高爔看得很清楚，小男孩眼中满是恐惧。
“报仇？谁杀了他们？”朱高爔皱眉道。
“别装了，你们这群马匪！”小男孩神色鄙夷道。
朱高爔听到有点懵，他们举着大明旗帜，身披军甲，难道还不明显吗，这小男孩为何会认错？
“我们是明军！”他耐心解释。
“别骗我了，山匪来抢东西，杀我弟弟妹妹时，也说自己是明军。”
“他们也穿着这身衣服，拿着旗子，你们是一样的！”
虎头山上的匪徒，进镇子烧杀抢掠时，也穿着铁甲？
朱高爔听得眉头直皱，军中的战甲都有独特的标志，每人一副甲，这种严厉管制的物品，怎么会流落到山匪手上的？
自己打造，这几乎不可能。一群靠抢劫为生的土匪，亲手打造明甲，无异于痴人说梦。
先不谈工序的复杂程度，就是制作战甲的精矿，就没人能弄到。
这可是朝廷的违禁品。
“李将军，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朱高爔神色冷冽，扭头看向李之安。
山匪想要获得大批战甲，除了他这位辽城最高守将能办到，这附近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办成此事了。
“冤枉啊王爷，属下真的不知道！”
偷盗军甲是什么罪，李之安很清楚，他没做这事，即便有心，也没胆子。
“这事等本王剿灭山匪后，一定彻查！”朱高爔恶狠狠道。
军中战甲流失，肯定是辽城军营里出了蛀虫，偷偷把战甲送给了山匪，换取利益。
“小孩，我们确实是明军，马上就要去剿灭山匪，你的仇我替你报！”
“真的吗？”小男孩眨着眼睛，那张被冻的通红的小脸，满是期待。
他很小只有几岁，可弟弟妹妹的死亡，也让他无比难过。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报不了仇，所以错把朱高爔当成山匪的他，决定来到街上丢石头。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报仇方式。
突然，朱高爔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小男孩轻声道：“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今日来的真是山匪，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小男孩没有片刻犹豫，理所应当道：“知道啊，就是死呗！”
“应该会跟弟弟妹妹一样，被他们吊起来砍死。但我不怕，这样说不定就能早点去见弟弟妹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