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时务的豪杰,大当家觉得,他能活到现在?”左莺笑得阴森又诡异:“大当家今日过来,无非就是想问我关于你义父的事,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他死了,被堂主一刀一刀剖开心唔……”
秦司岩陡然掐住她脖子。
左莺瞬间呼吸困难,面色铁青,将牙关咬得死紧。
暗卫隐于房梁之上,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烤山芋,一边伸长脖颈去看。
啧啧啧,有话好好说嘛,干嘛掐脖子呢?实在太粗暴了,还是自家殿下比较温和些,一言不合也就塞辣椒而已,绝不会动拳头掐脖子什么的。
秦司岩忽而松开手,定定看着左莺,狭长的双目中满是杀气和烦躁,攥紧拳头,拂袖出了门。
天边星月黯淡,秦司岩独坐阶上,仰头饮下了一杯酒。
叶舟遥找了过来:“为何坐在这里喝酒?”
秦司岩执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闲来无事。”
“敷衍。”叶舟遥抬手盖住他的酒杯:“心情不好?听说你刚才去找左莺了,一从里头出来就黑风煞气的,吓得兄弟们都不敢靠近你,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秦司岩不动声色地捏紧了下酒杯,眸底一片化不开的幽暗:“她说……我义父死了。”
叶舟遥沉默。
那这确实是一件值得不好的事。
叶舟遥不擅长安慰人,只好起身,歉意道:“打扰了,那你继续借酒浇愁,需要醒酒汤的话,我晚些时候给你送来。”
秦司岩:“……。”
叶舟遥看他,自以为很善解人意:“我知道你想要静静。”
秦司岩表情复杂了下,搁下茶壶,摇头一笑:“来都来了,坐会儿。”
叶舟遥说:“我不会喝酒。”
“又没叫你喝。”秦司岩道:“陪我聊会天就行。”
叶舟遥裹紧身上的狐裘,想了一会,憋出两字:“节哀。”
秦司岩又仰头饮了一杯酒。
作为好兄弟,这时候其实应该找话题哄对方开心,叶舟遥摸摸下巴,试图想要发挥好兄弟存在的作用:“我给你讲故事,听吗?”
秦司岩随口“嗯”了声。
叶舟遥清了清嗓子,把从东宫暗卫那里听来的各种八卦讲给他听,秦司岩单手托着下颔,侧首瞧着他,盯着那双清透明亮的眸子渐渐出了神,眼底不自觉跟着出现了一抹笑意。
子夜时分,天上弯月惨淡,给这寂静的冬夜更添几分诡异萧瑟,城中寂静无声,百姓都在酣然沉睡,锦绣布庄外守着玄虎卫,戒备森严,明晃晃的火把几乎能照亮半边天。
远处忽然凭空炸响一声,犹如惊雷,雪向上冲了几丈高,趁着玄虎卫被引去注意力的那一瞬间,十几个如鬼魅的身影迅速掠过墙头。
院中风吹枯叶沙沙,廊下的灯笼被雪粒粘住,灯光朦胧微弱,向东的房间门口放了张桌子,几个人正围坐一块,就着一壶酒和一盘花生米在打牌九。
妖异的香气无声蔓延在空气中,有人嗅了嗅鼻子,刚要说“什么味道这么香”,整个人已经“噗通”一下倒在了桌上,其他人来不及反应,也跟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