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沟的学校总共就三个老师，吴先生是学校的老师兼校长，他如今已经快60岁了。以前旧社会还做过私塾先生呢，其他两个老师年轻是年轻就是才读了初中，还不如梁建国的学历高。
梁远山这下觉得多认识几个字也挺好的。
“拿开水来！”
一下子几个人都跳了起来，楚红旗踉跄地要去倒水，被老四楚爱军一把拉住让他歇着，省得他急中出错。
五哥楚自力连忙拿了木桶，用木勺舀好了开水，提到大哥房门口被他娘翠娥一把接过，楚曦赶紧递了洗脸盆过去。
原来里面找烫剪子，还要找酒消毒，楚曦赶忙又去拿她爹的酒。隔着窗户纸只看到两个人影闪动，大嫂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一阵阵的开始有规律了。
“呼气，吸气……对，用力，用力……孩子头太大卡住了……”
“这样下去孩子恐怕……就是莲花也……”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廖婶子这可咋办？”
楚红旗更是急得直挠墙，却碍于他爹不敢做声，听到他娘着急地在问，他也忍不住了。
“莲花，莲花，你再加把劲，孩子快下来了！”
他着急地拍着窗户，这年头生孩子是个鬼门关，不是一尸两命就是保大不保小，哪有什么人权。虽然说他老婆整整小了八岁，可是很会心疼人，不会就这样没了吧。
“实在不行就剪一下，那我可剪了……”
莲花的声音越来越弱小了。
“剪！不然孩子可憋坏了，莲花你忍忍，受点苦头就好了，孩子下来了你也轻松。”
这个是极考验技术的，所以廖婆子在这一块名声很响，村里人都要给她点面子，谁家还不生娃呢。
“哇……”
从窗纸上看到廖婆子将孩子倒拿拍了拍屁股，打了打脚心，孩子哭出来了。
楚曦赶紧把衣服递了进去。
“大哥，恭喜你当爹了！”
“是男娃还是女娃啊？”
楚远山问了一句。
“是个丫头！”
翠娥没好气地回答道，虽然说以后还是要生，可是生个孙女总是不如她意的，何况这已经是家里第三个孙女了。她头胎就是儿子，前面六个就是儿子，为此她也不待见老二媳妇。
“爹，我要当姑姑啦。侄女好，以后姐姐带着弟弟跑。这可是大哥的头一个孩子呢，不知道像不像我？这孩子可真有福气，投在我们家。”
楚曦一番话说了出来，楚远山开了笑脸，儿媳妇又不是不能生，都还年轻。老二家的孩子很少回来，在公社那边外公外婆见得多，说来这个孩子是他身边第一个孙辈呢。
廖婆子把孩子包好由翠娥抱了出来，她收拾产妇把血水都倒了。
楚远山看了孙女一眼，白白净净的，好像是感觉到爷爷看她，睁开了乌溜溜的眼睛。
“爹，你看，她知道是你看她呢。小囡囡，这是你爷爷，这么小就知道跟爷爷亲。”
楚曦逗着她，楚远山见孙女真的有几分女儿小时候的模样，心里喜欢抱了过来，又见小囡囡眼珠子黑溜溜的，大概是刚出生不适应连打了几个喷嚏，着实稀奇，众人稀罕得不得了。
楚红旗想要抱又不敢抱，只在旁边打转，瞄了一眼，真白，我闺女真好看。
“支书，不是我说，你家这个孙女长得真好，我从来没见过生下来这么干净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睁眼的，真是有福气的妞！”
廖婆子拿着红封心里更开心了，生得又快，孩子也健康，她也轻松。何况这孩子可不是有福气嘛，多会投胎啊，直接投到支书家里。
“是是是！到时候满三和满月酒我让老大去请你，老四，把廖婶子送回去。”
莲花听着公公要办满月酒，终于放下心来，端起红糖鸡蛋吃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