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抬眼望去。
只见躺卧在屋顶上的丰星河,满头灰白的头发,在森白月光的照耀下,随风飘着,破烂不堪的衣服上,零零散散的碎布,也在跟着静静摇曳,他手中那油得发亮的酒葫芦,因为反射着月光,有几分明亮晶莹的错觉。
这般状态下的丰星河,惬意极了,好不潇洒,竟给了萧鸿一种,老神仙的感觉。。
微愣了片刻,萧鸿喃喃了一句:“皇上?”
丰星河也不看萧鸿,只是随意的回答着:“可不是,陈连已是一品大员,在上便是王侯之位,这上都城除了皇上,只怕无人会过问他的事。”
“可贸然询问,只怕……”萧鸿有些犹豫。
“有何可怕?你乃世子,天圆当铺与你有恩,如今付天被抓,你找皇上求道恩典,合情合理,
再说你萧家此刻兵强马壮,皇上巴不得施恩与你,用区区一个付天,换萧家欠他一道恩典,对夏氏皇族来说,这笔买卖不亏。”
萧鸿没再接话,他深知丰星河此言,直中要害,只不过这欠人情的事,萧鸿不大喜欢干,更何况,这次要欠的人情,可是天子的人情。
就在萧鸿仍有几分犹豫之际,丰星河那老叫花子再次开口道:“小子,若你不能将你自个的身份,利用到极致,你在这上都城,也就甭想混了。
上都,大夏命脉,虎踞龙盘,你一个质子,本就如那大浪中,摇摇欲坠的小舟,有何可多想?
上都城中,权重之人,谁都不会买你的账,但谁都不敢不买你的账,只因为你姓萧。
这上都城,你爷爷当初也来过,他思前顾后,是因为心中有忠义,身边有我们和将士,背后有寒州那万千等待儿子,丈夫归家的孤寡百姓。
你如今在上都,只你一人,有何牵挂?莫不是你不知来上都意味着什么?”
“我……我知道!”
“知道,为何还如此娘们唧唧?你头上顶着萧字,你身后,万里之外,有二十八万条汉子,给你撑着,只要你不算太过分,这上都就没人敢动你,皇上给的恩典,不过也是给远在寒州的你父亲看的,与你并无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