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对我恩重如山，绿萝也是老爷喜欢的人，真要把我们救下山，我就同意老爷娶绿萝当九姨太。”
润雪十分意外八姨太能说出这样的话。
八姨太说：“你把话传给老爷，他一定会让大少爷来救我，一定会。”
润雪不说话，观察着八姨太。
如她想的那样，八姨太渴望回到关家的心情是那么急切。
八姨太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回穆城一定要告诉大少爷。”
润雪很认真地点头。
八姨太：“秘密就在我房里，我炕底下有一口铁柜，里头全是金条。”
润雪说：“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你不应该告诉我。”
“必须告诉你。你让大少爷用那些金条置办好枪好炮，炸弹啊手雷啊，让他可劲儿买，让他把这土匪窝儿炸个稀巴烂，让他把这五姥山炸平，把土匪们全都炸死。”
润雪忍不住笑道：“你还知道炸弹和手雷？”
八姨也笑道：“我咋不知道，这些年到处都在打仗，省城打仗的时候，手榴弹和手雷满天飞。”
润雪说：“我在上海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很吓人。”
“当兵的屁股后面都挂着几颗手榴弹和手雷，有一个当兵的，非要卖给我两颗手雷，他找我要一块大洋。”
润雪有些意外地问：“你买了？”
八姨太说：“我傻呀，我买那东西干啥，我敢炸谁呀。不过，那当兵的也真可怜，也就十七八岁，好几天没吃上饭，脸都饿灰了，瘦的皮包骨，我给了他两块大洋。”
润雪叹息一声说：“老百姓谁不想过太平日子，十七八岁还是上学的年纪就当了兵，能不能活着回家谁都不知道。”
“是啊，要是让他娘看见，还不心疼死。”
“八姨太，你挺善良的，你还想着把绿萝也救下山。”
八姨太脸色黯淡下来，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坏女人，其实我不坏，我就是脾气不好，也是让老爷给宠坏了。”
润雪笑道：“我可没说你是坏女人。”
八姨太说：“在山上这么久了，我和绿萝处得像姐妹，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
润雪说：“我从来没觉得你是坏女人，真的，高秋婷才是坏女人。”
八姨太说：“我知道，高秋婷不是一般的坏，她是个害人精，啥坏事都干的出来。”
这么一聊，润雪证实了一件事。
八姨太并不知道土匪把关家抢了个精光。
包括绿萝，她也不知道。
土匪抢劫关家的时候，关家上下所有人都被关在客厅里。
之后绿萝就被抢上山，关家变成了啥样，她根本不知道。
思来想去，润雪觉得还是不要把关家的变故告诉八姨太。
真要下山了，八姨太有能力面对这一切。
这么想了，润雪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由被动变成了主动。
现在，是八姨太反过来求她帮忙带口信。
而润雪反倒不用求八姨太什么了。
而且润雪也明白了，真正能做内应的人是八姨太，不是绿萝。
绿萝年纪小，脑子里的道道比八姨太差了十万八千里。
八姨太说：“你上山到底来干啥我也不问了，我就求你帮我给老爷传个口信，要不，你把口信直接传给大少爷也行。”
润雪没接话。
“毕竟我是关家八姨太，和大少爷是一家人。”
润雪沉默片刻说道：“就算大少爷想救你，可这五姥山，外人根本上不来，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
八姨太的脸色沉了下来：“是啊，我也不知道上山的秘道在哪儿，我只知道赖大鼻子设了关卡，听说有一个关卡，只要有一个人守着，就算千军万马也冲不过来，那个地方叫断崖。”
润雪说：“如果是这样，就算大少爷有好枪好炮，有精兵强将，也上不了山啊。”
八姨太手托下巴想了一会儿说：“后山有一条索道能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