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雪点头：“我知道，报纸上有国民革命军的新闻。”
“那你知道即将开始的北阀吗？”
润雪说：“我不太明白北阀这两个字的内涵。”
“北阀就是国民革命军北进，讨伐北洋政府，让中国统一在国民政府旗下。”
“就是说，中国只能有一个政府？”
“对，而现在的中国，军阀割据，国中有国，一省一个政府，一地一个政府，中国混乱的局面无法收拾，只有统一才能使政权集中，这也是孙中山先生的愿望。”
润雪皱起眉头说：“这么说，从南到北，中国要开始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了？”
何超群说：“是这样。”
“那你怎么办，你可是在军阀的队伍里。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期待这场战争。”
何超群说：“不错，我是在军阀的队伍里，可我不是军阀。”
润雪一脸不解地看着何超群。
何超群说：“等你回来，我会慢慢告诉你。”
转过天，润雪早早起来，把自己穿扮成普通人家姑娘的模样。
上身是一件蓝色半旧的格子大襟袄，配了一条青布裤子。
裤子也是半新半旧，头上戴了一顶养蜂人戴的大檐帽。
帽子是浅黄色的，垂到下颏的面纱是白色的。
面纱很透明，她能看清外面。
但面纱外面的人却无法看清她的模样。
润雪最后换上的是一双黑布鞋。
鞋脸上绣着牡丹花，花已经绽线，变得毛绒绒的。
柳玉娘看见润雪吃了一惊，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你这是要去山里养蜂吗？”
润雪笑道：“是啊，回头给你拎一大桶蜂蜜回来，配上桂花给我烙糖饼。”
柳玉娘再次端详着润雪说：“你能不能正经点，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唱的是哪一出，你想干啥？”
润雪一脸神秘地说：“其实，我把自己打扮成村姑，是去乡下串亲戚。你明明知道我小时候被蜜蜂咬过，最怕蜜蜂了，我敢养蜂吗。”
柳玉娘拧紧眉心说：“我知道你是在糊弄我。串亲戚？串啥亲戚？”
润雪说：“是个穷亲戚，我把自己弄成这样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我来。”
柳玉娘撇了一下嘴说：“满嘴瞎话儿，我怎么不知道叶家有啥穷亲戚，也没见哪家亲戚登过门儿，你到底去干啥？”
润雪撅起嘴说：“干娘，你的话太多了，刨根问底的你烦不烦人。”
“那你就赶紧说实话。”
“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去山上采点野花野草啥的。”
“要我说，你这是去山上抽羊角疯。”
润雪笑起来，说：“我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过几天就回来。”
柳玉娘不放心地说：“那是几天啊？”
润雪想了一下说：“三四五六七八天吧，我也不知道，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说罢轻轻拽了拽面纱，自己先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