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有孕得宠的时候延禧宫还热闹过一阵子,但是自从她被吓得疯癫之后,被封在宫里,这里一下子就冷僻起来,少有人烟。
在这样肃杀的秋夜里,配合着富察贵人产子时的哀嚎,显得格外阴森凄凉。
宜修在延禧宫正殿的暖阁中坐定,剪秋陪侍一侧。
宫女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往里面送,又把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来。
“太医,富察贵人的胎如何了?”宜修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贵人虽然已经足月,但是受到的冲击不小,胎位不正,有些难产,还有血崩的迹象。”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富察贵人这一胎。”宜修说。
“是,微臣方才已经为小主施针,用以扶正胎位,只是小主现在心神不宁,效果尚不明显。”太医说。
“富察贵人的情况的确棘手些,但是本宫一定要这个孩子平安出世,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宜修眼神中透着阴狠。
“微臣遵旨,微臣再去试试其它法子。”太医退了下去。
“剪秋,弄清楚了?”宜修深深叹了口气:“富察贵人到底是怎么跑出去了?”
“娘娘,奴婢已经问过延禧宫伺候的宫人,自从富察贵人失心疯后,这些奴才就不大上心伺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太后派来照料的两个宫人,为了怕富察贵人发疯伤及腹中的胎儿,就用缎子裁成细条儿,把富察贵人的手脚捆在床上。”剪秋说。
“既然如此怎么会突然跑出去的?”宜修奇道。
“奴婢方才已经看过了,是捆富察贵人的缎子用得久了磨损得厉害,但是无人发觉,富察贵人就趁着无人看守的功夫,咬断布条跑出宫门。”剪秋说。
“混账!”宜修大怒。
“娘娘息怒,此事……此事只是意外。”剪秋劝慰道。
“意外?好一个意外!”宜修恨恨道:“本宫筹谋了许久,好容易有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剪去惠妃的孩子,却让这个蠢货生生搅合了!本宫焉能息怒!”
“富察贵人当真是不中用,如此折腾了惠妃一番,倒是自己吃了大亏,人家却平平安安地生起孩子来,本宫看她也是咎由自取。”宜修听着富察贵人的惨叫,脸上越发狰狞起来。
“娘娘,惠妃那边儿情况也是不妙,不如我们静待时机,再做打算?”剪秋知道宜修动了怒,小心翼翼地说道。
“富察贵人的孩子生出来没有?”宜修问道。
立马有接生嬷嬷上来回话:“回娘娘,贵人出血太多,已经没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了,再拖下去恐怕龙胎会憋死在腹中。”
“不中用了。”宜修闭上了眼睛:“你也是积年的老嬷嬷了,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该当如何?”
“是,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办。”接生嬷嬷走进了里间。
很快,里面传来富察贵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殿中的血腥气息也骤然变得浓郁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殿宇。
接生嬷嬷用襁褓裹了婴儿,送到皇后面前。
“启禀娘娘,富察贵人诞下了一位公主!”
宜修也没接过来看上一眼,只是点点头:“带下去交给乳母吧。”
“娘娘,富察贵人为了诞育皇嗣,血崩难产,生下公主后,小主就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