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山道上，少女依依不舍看着李止戈，嗫嚅嘴唇，似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李止戈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回眼看一眼山腰的少女，李止戈没有那么多的不舍，只是洒脱挥手，轻笑安慰道，“小白，别送了！回山吧，好生跟老母修行。等你修成了仙道，总有我们重逢的一天。”
李止戈经历过许多离愁别恨，言笑间多有洒脱。
白素贞跟李止戈不一样，她泪眼婆娑望着李止戈的背影，李止戈走一步，她便提着素白裙裾紧紧追一步。
一直从山顶送到半山腰，她的目光没有从那高大的身影上挪开半分。
白素贞很清楚，这一次分别，下一次再见李止戈，不知是什么时候去了。
终于，到山脚了。
李止戈没有回头，在白素贞婆娑泪眼的注视下，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天边。
白素贞在山脚站了很久，她眼眶通红凝视着李止戈离开的方向，声音微弱自语道，“大仙，其实您不知道，小白求的不是仙，小白只求能留在您身边端茶送水啊！”
回想初次遇到李止戈时的场景，白素贞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了痴痴傻笑。
化形不久的小蛇遇到了身受重创的仙人，从此跟仙人走出了山林。小蛇跟随仙人见过了人间的繁华，也伴随在仙人身边，亲眼见到仙人在花果山掀起腥风血雨。
葫芦山顶几年的朝夕相处，一路上结伴游历，不知不觉间，那青衫昂扬的高大身影在小蛇心底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骊山山脚，白素贞站了许久。
就在白素贞暗自神伤的时候，浑身笼罩瑞气金光，端坐莲台的观音菩萨出现了。
观音菩萨端坐于莲台上，她手持玉净瓶，净瓶中插着青翠的杨柳枝。
面容慈祥看着面前的小蛇，观音菩萨声音柔和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威严开口道，“白素贞，成仙千难万险，即使你侥幸拜入了骊山老母坐下，也不得仙位。”
白素贞回过神来，她仰头看向半空端坐莲台的菩萨，眼中并没有以往的崇敬，只是脆生生开口道，“小妖白素贞，拜见菩萨。”
观音点头，继续开口道，“白素贞，你欲成仙，需还清因果。”
然而，出乎观音预料的是，白素贞并没有问需要还什么因果，只是小声开口道，“菩萨，小妖根脚低劣，难以造就，未曾想过成仙。”
“小妖要回山拜见师尊了，菩萨，小妖告辞。”
说完，白素贞转头，沿着青石阶梯走向了骊山山巅。
望着白素贞青涩的身影，半空莲台上，观音一脸的错愕。
白素贞脸庞清丽稚嫩，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一眼那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
观音菩萨的话，一句也不能相信。
李止戈虽然走了，但白素贞牢牢记住了李止戈曾经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观音名气很大，是鼎鼎有名的菩萨，是三界中少有的大神通者，可对于白蛇而言，显然是那青衫昂扬的男子更为重要。
骊山之巅，云端殿宇中，身子佝偻的老妪注视着山脚，眼中露出了一缕嘲讽，声音也带着嘲讽开口道，“慈航啊慈航，改换门庭后，你已经变成了佛门最忠实的走狗！你那些算计，老身不屑去理会，可你不该将主意打到老身的弟子身上。”
李止戈已经离开了骊山，对于之后的事情不清楚，更不知道观音菩萨又私下见过了白素贞。
现在，李止戈要去北海。
去北海寻碧游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