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十年已过。
这一年，是洪武元年，李止戈已经四十一岁了。
四十一岁的李止戈并不显得老态，或许是功力深厚的缘故，即使四十一岁了，李止戈看上去也还如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
钱塘县，神拳门重新修葺过了，府邸变得更为气派，弟子也发展到了百来人。
如今，林云霄二十八岁，开始收授徒弟，李止戈成了师公辈分的人物。
整个神拳门一片素缟，来往江湖人几乎把神拳门门槛踏烂。
今日，是神拳门大丧之日。
李止戈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中，看着停放的棺材，满脸都是感概。
师伯韩茂飞几天前过世了，享年七十三。
人生七十古来稀，不是每个老人可以跟张真人一样活到一百多岁。
师伯安稳活到这个岁数，李止戈没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
林云霄和王小牛跪在李止戈身后。他们两人是李止戈的衣钵传人，说是李止戈的半个儿子也不为过。
如今的王小牛也十九岁了，长得极为壮实，只是那黝黑粗糙的脸庞跟林云霄白净英挺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到师伯下葬，送走一干前来吊唁的江湖人后，李止戈把林云霄和王小牛唤到了身前。
看着身前两个弟子，李止戈陷入了回忆。
那一年，王小牛才六岁，林云霄才十五岁，眨眼间两人也可以在江湖上独当一面了。
林云霄二十八岁了，瞧着陷入回忆的师父，沉声问道，“师父，可是您老人家又悟出了什么神功要传授给我们？”
李止戈回过神来，笑骂道，“为师该传给你们的全都传了，半点没有藏私，哪还有什么神功传授给你们？”
林云霄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才是师父嘛。
这几天没有听到师父责骂，他全身都有点不自在。
李止戈收敛笑意，表情认真看向两个衣钵弟子，语气严肃开口道，“云霄、小牛，你们两人入我门下多久了？”
林云霄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问道，“师父，好端端的您问这些干嘛？”
王小牛踏前一步，恭敬答道，“师父，弟子和师兄入门已经十四年了。”
李止戈点头。
十四年啊，这个时间有些漫长。
满意看着两个弟子，李止戈继续开口道，“云霄、小牛，为师不日便会上武当挑战张真人。在为师离去前，为师打算把神拳门传到你们手中。”
“为了避免你们说师父偏心，你们两人比试过一场，胜的人便是神拳门门主，败的人不许有怨言！”
听到李止戈的话，林云霄与王小牛对视，两人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止戈身前。
“师父，您春秋鼎盛，神功盖世，再活两百年不成问题，干嘛着急把神拳门传到弟子手中？”
“弟子还年轻，怕是肩负不起神拳门啊。”
林云霄有些慌张，他从师父的语气中听出了嘱咐后事的意思。
王小牛看着李止戈，坚定开口道，“师父，您这次上武当，弟子相信您一定会胜张真人。传承神拳门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说不得弟子们老死了，师父您还活得好好的呢。”
“张真人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六岁了，师父您一定可以比张真人活得更久。”
李止戈摇头笑道，“云霄、小牛，为师心意已决，你们不用多说了。今日，你们两人便分一个胜负，为师也好放心离开。”
说完，李止戈看向了周围。
他在神拳门整整待了二十个春秋，现在该离去了。
不过在离开这片江湖前，他得去见一见武当山那位张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