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在那个人的手里,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我知道他就是村子的人,他……已经没人能拦住他,没人能杀了他了!”
徐子衿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眼神忽明忽暗的透露出一丝恐惧。
桃夭夭眼神一凝,随即说道,
“你知道,我们在哪里遇见她的尸骨吗?就在那片芦苇丛里,那晚很冷,只有薄薄的一层席子裹着她,她就那么随意的被扔在一边,什么都没有,她就那么被人残害潦草的死去,差一点就被埋到那冰冷的土里。
就因为你的不作为,你的懦弱无能,你那可笑至极的爱,她有什么错?她只不过是爱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她就要为你所谓的出人头地买单!
你知道吗,她死的前一天,是想嫁给你的,她出了家门,不顾母亲的担忧,一如反顾的去找你。
可你呢?徐子衿,你呢!你在哪?
你是怎么对她的?还在这里道德似的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跪在她的墓前。
我告诉你,她魂魄消失前说了一句话,苦酒折柳今相离, 无风无月再无你。
她已经不想强求你了,也不想等了,徐子衿,她该有多难过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爱她,但是你爱你自己胜过爱她。”
桃夭夭越说越激动,心里越发愤愤不平,越发觉得梅寒烟不值。
这时微风细雨绵绵落下,遮盖徐子衿眼角落下的泪。
若生站在桃夭夭身后,默默的变幻出一把油纸伞,伞下人焉是一对璧人。
这个世间再无心甘情愿之人可陪徐子衿站在雨下。
徐子衿的眼睫抖动着,苍白薄唇颤抖几瞬,头低的让人觉得无比绝望沉重。
“我知道他在哪,我会把他引出来,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他没有撑伞,浅青衣袍转瞬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梅寒烟的墓前。
或许吧,或许正如那姑娘所说,他爱自己胜过爱她。
徐子衿踏着雨点而去,跪着时挺拔的脊梁好似被雨压的弯了下去,桃夭夭轻叹一声,低垂的眼睫遮住了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原来,绵绵细雨深处有一家小卖铺,售卖着不知名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