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的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了出来。
“她早上出去,下午回来,一回家就躲在房间里,有一次我趁着她睡着了去她房间里,却看到了她满身伤痕。
可她白天都是笑着回来的啊!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会受到如此的伤害。
第二天早上她突然跟我说,她要去成亲了,转身就出了门,我追了上去,却还是弄丢了她,我以为她还会回来,就像往常一样。
可是那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见她回来。
我就知道我把她弄丢了……是我这个娘亲做的不够好啊!!啊啊啊啊!”
老婆婆痛苦的嘶喊着,抱着自己的花白杂乱的头发,眉眼一片冰凉,眼泪无声的落下。
桃夭夭赶忙一把抬起老婆婆,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悄然无息的帮她整理着杂乱的头发。
这时脑海中好像闪过一道思绪。
有没有可能,那个被抛尸的姑娘正是这个老婆婆的女儿?
若生听了老婆婆的话,眼神透着一股怜悯之意,这时一道密音入耳,是桃夭夭的声音,“若生,被你收走的那个尸体极有可能是这个老婆婆的女儿,这一切都太凑巧了。”
若生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起幽光,指尖凝聚起金光一道,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席子裹着的东西。
若生在心里说着,转成一道密音,“嗯,尸体和刚刚收进去的阴魂体有关系,她迟早都是要面对的,还不如早一点。”
说着背过手,跨过门槛朝着屋外走去。
桃夭夭深吸了一口气,又无奈的松了气。
怎么的,就让她一个人的耳朵受苦啊!这也太不公平啦!
一道金光闪过,若生就消失不见。
他想他是看见了一个发光的泡沫破碎的全过程。
一个少女在昏暗的木鱼中蜷缩着,墨发蜿蜒,白衣覆身,纤细的手腕脚踝,无不被桎梏囚住,衣服薄薄地穿了一身,靠在墙角边。
她身上没有一点人该有的气息,宛若泡沫般易碎,若生知道,她仅仅就是一个魂体,不是一个人。
他慢慢抬起头来,梅寒烟看见他整个人好像是笼在烛光里,那俊俏清冷的容颜也被磨去了些锋芒,显得很是温柔。
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又有些令她恐惧。
“姑娘,就是那个外面那个老人家的女儿吧。”
若生缓缓的望前走了几步,那光圈也随之一动,梅寒烟不知怎得由心的害怕那个金色的光芒。
只能勉强扯着嘴角,对着若生笑了笑,点点头。
若生掀起眼皮,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梅寒烟笑容依旧,心里却莫名地揪紧,总觉得他的目光似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在慢 慢地、慢慢地挑开她苦涩的面具。
若生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姑娘如此,我想是因为那个叫徐子衿的吧,不如我去把他杀了,好帮姑娘解决这些恩恩怨怨,因果关系,她老人家也好放心。”
“不可以!”梅寒烟大声呵斥道。
她的魂体一下子凝聚起来,越聚越是实。
若生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的站起来,穿着单薄的白色裙子,赤着脚朝着若生走来,肩膀处有着一朵血色的花,身上点缀着点点血红,苍白着脸色,固执的说着,“不可!”
这应该是梅寒烟死前的模样吧,如此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