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都熬红了。
聂远征只觉得她没眼看,苦口婆心地劝:“妹妹,都被关了一天你还有力气闹,不如先好好休息,万一现在他们不放人,你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不可能!”
“云筝这个贱人若是再继续关下去,本宫定要她好看!”
聂皇后怎么也不接受这个事实,拼着最后的全力,冲到了门口。
两只手握拳,一下又一下地捶门:“放本宫出去,云筝,你这个贱人,别让本宫抓到你!”
可回应她的,依旧禁卫军冰冷的声音,“皇后娘娘还是少折腾点,留些力气好好养身体。”
聂皇后听到这样的回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什么意思?云筝到现在都不肯放人?”
这次回答她的,是沉默。
不管她再如何追问,禁卫军们半个字也不再透露。
聂远征拍腿大叫,“云筝到底想做什么?她这是软禁!老夫一定要告到陛下面前,治她死罪!”
院子里传来他们两人的咒骂声。
然而,没人再去附和。
当禁卫军通报到福公公的耳朵里时,青玄帝已经苏醒片刻。
“朕睡了几天?”
窗外的天色已经晚了,青玄帝扶着脑袋坐起,只觉得浑身舒畅了不少。
福公公立刻上前,“陛下,才睡了一天,只是,九王妃那边……”
青玄帝微微一愣,“云筝丫头把聂家兄妹两都扣下了?”
“陛下明鉴,九王妃此举也是无可奈何。”
福公公组织着措辞,“皇后娘娘带着国舅爷先来这里闹了一通,老奴拦住后,才去找的九王妃。
陛下,您看,现在要不要让九王妃把娘娘和国舅爷放了?”
“既然扣下了,总归不会亏待他们两个,继续扣着吧,省得他们再来闹事。”
福公公立刻照办,将禁卫军打发出去。
青玄帝揉揉眉心,不需要搀扶,就能自己下床行走。
眉宇之间的那股愁散去不少,显得格外有精神。
福公公立刻道喜,“恭喜陛下,身体终于康复了不少!”
“朕的身体确实变得轻松了些,尤其是脑袋,不仅不疼,还格外清爽。”
青玄帝走到铜镜前,扒拉了一下头上的纱布,看了会儿,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咦,阿福,朕怎么觉得脑袋有些不一样。”
青玄帝又擅自拆下了几块纱布。
越拆心里头越慌。
福公公上前看了几眼,也跟着傻眼了,“陛下问的是头发?”
“废话,朕的头发怎么不见了?!”
脑袋上横绕着的纱布已经被拆解下来,而后留着一茬一茬青色发根。
手摸上去还有些扎人。
青玄帝反复摸了几遍,终于确认了这是真的,“朕的头发没了!朕成了光头皇帝?!”
福公公紧张地解释,“还请陛下恕罪,九王妃说若是要给您做手术,就得剃发,这样伤口才好得快。”
“陛下……”
“行了行了,朕只是惊叹头发没了,又没说非要治罪。”
青玄帝嫌弃地挥手,示意他闭嘴,“再说了,云筝丫头救了朕的命,让她剃个头发又能怎么样呢?”
“朕还是头一次当光头皇帝,心里倒是觉得有些新奇!”
说着,他自己跑到了柜子前,翻找了好几个黄色的帽子出来,一个一个试着戴在头上。
看到青玄帝这般搞笑又无奈的举动,福公公的心里放心不少。
也不知为何,自从手术过后,他感觉到青玄帝的脾气明显有所好转。
这人的变化还真是奇怪!
福公公看了一会儿,才提到太子的事,“陛下,明日勤王殿下就要来上报关于审讯太子一事,您看?”
青玄帝终于挑出了一顶满意的帽子,左看右看,都觉得很不错。
他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微笑,“老三差了多少事?他打算怎么处理?”
“这……老奴不好说……”
福公公说话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足以看得出来,这些事有多么难以启齿。
青玄帝似乎早就预料到,面上没有露出任何愤怒之色,反而对他挥手。
“既然事情太多,以后再慢慢说,去传膳,朕饿了!”
福公公显然没预料到这个情况,愣了一会儿,才点头,“老奴,老奴马上去办!”
“等等!”
青玄帝似乎想到什么,继续说,“把老九和云筝丫头叫过来一起,陪朕吃个便饭吧。”
“得嘞!”
福公公顿时喜笑颜开,为青玄帝能想通之前的烦心事而高兴。
然而,当福公公将这个好消息传到了顾屹寒的耳朵里时,云筝却有些不高兴。
“现在都这么晚了,父皇要用晚膳也无可厚非,为何还要叫我和王爷一起去?”
云筝微微皱眉,只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顾屹寒此刻刚清醒,神色淡淡地说:“筝儿,或许是父皇有话要和我们说。”
在他以往的记忆里,青玄帝很少让皇子们陪同他用膳。
因为青玄帝很爱清净。
早些年只有殷贵妃一直作陪,最近几年,青玄帝都是一个人用膳的,就连聂皇后想要过来作陪,都被打发走了。
谁想,今日青玄帝居然想到了他们两人。
顾屹寒在心里默默想着,这或许就是他们父子和好的重要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