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提议在汛期来临前加固河堤,他们非得顾左右而言他,如今河堤崩溃,良田被毁,且看他晚稻该如何交代!”,沈舒言十分郁闷。
他年轻资历浅,做事本就横加掣肘,如今这般,知府那边也知晓了厉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如今那边不仅晚稻田被毁,不少农家的房屋也已经倒塌,后续的处理工作,定然不会是简单。
想到如今伤民伤财的情况,沈舒言就难免气闷。
云慧也只能劝慰道:“一般都是冬日农闲时才会挖河修坝,想必他们也是打算先把这段糊弄过去,冬日再想办法”。
沈舒言无奈叹气,“我跟你学习这么多年,怎会不知冬日修才是好时候,可分明那段堤坝已经岌岌可危,提前加固下,又有何不可呢?”。
见沈舒言又气愤起来,云慧也只能多加劝慰。
在自家田庄时,这些事,云慧动动嘴皮子,钱一拨,就有人安排办好。
但一涉及到官家,总会横生些许枝节,又或者有许多不同的声音出现。
也属实无奈。
“如今河堤既然已经不行,还得提醒知府那边,多注意林间防涝情况才行,他们总不能还不听话吧?”,沈舒言听云慧这般说,也赞同的点点头。
至于那些太过低洼的积水之地,云慧也给了意见,索性改成鱼塘得了,还能换回些许产出。
养鱼后的地也会变肥,明年春耕时,没准还能增添些许产量。
沈舒言越听越入神,还拿纸笔详细记下了云慧所说的意见,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投机。
沈舒言也总算褪去了些许烦闷,能够安然入睡了。
结果,第二日,云慧迟迟未能等到下值的沈舒言。
一直到天光大亮,也未曾见到来回信的沈安,云慧心中惴惴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云慧几乎要冲出门去,被周嬷嬷和云奕两人双双拦下,其中云奕劝慰姐姐:“姐夫什么为人咱们都知道,如今只不过暂时没回来,姐姐先不必过去,沈全没回来,就让吉平去探探消息”。
而后又补充一句,“多拿些银子”。
云慧自然是允许的,她知晓沈舒言肯定没问题,但架不住有心之人攀咬。
前院小厮吉平刚要拿着银两出门,就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小吏偷偷摸摸的靠近,他连忙高声斥责,结果发现是沈舒言抽空派来回话的。
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不过传话说他很安全,让云慧守好家门,不必忧心云云。
直至第四日夜晚,沈舒言才带着沈安,再一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家门口。
这次倒是没淋雨,但眼下的青黑和凹陷些许的脸庞,都表明他这几日不好过。
在沐浴用饭后,沈舒言才和云慧透露,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知州孙大人在河堤溃堤之后,竟然朝泉城巡抚说明,官员中有人私下打死敛财不说,竟然连官银的账目也有作假情况在。
而其中的证据,都隐隐指向余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