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慧这番话一出,倒让几个饱读诗书的女子羞愤低头,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宋淑怡倒是个不知者无畏的,大眼睛瞪着云慧,谁知道她叽里哇啦说了一堆什么,反正不是好话!
“你!”,宋淑怡刚想反驳,云慧的声音却直接把她盖过去。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可不是让宋姑娘大字不识就能随意欺辱人的”,目光渐渐都落在云慧身上,似乎在等她的下一句。
“女子若没有才能,有良好的品德也是好的,做人可不能既没有学识,也没有胸襟”,云慧声音冷如碎冰,就差没指着鼻子骂宋淑怡大字不识,是非不辩了。
这下禅房内彻底静能听针,跟在宋淑怡身后的姑娘都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不敢置信。
但一时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云慧。
毕竟人家张口就是引经据典,根本不像宋淑怡说的那般粗鄙。
更何况,这处禅房处只是歇脚之地,有不少夫人在前面聊天说笑,甚至还有各处跟随而来的公子,本以为挤兑几句就能让这农家女知难而退。
如今她这般大声嚷嚷,反倒有几分引人注目,在掰扯下去,恐怕就要被围观了。
女子都好面子,自然不能继续闹大。
就连宋淑怡也知道再闹下去,恐有不妥,被好几个姐妹拽过袖子之后,也只能咬着唇忿忿不平的就此作罢。
场面又变得奇怪微妙起来,但一时间其他人也再无动作。
郑琬灵更是在云慧开口时,就看向了她,眸中扬起几分赞赏,但很快又被不明的情绪遮盖。
见没人再挡着自己, 云慧昂首阔步的带着自己的仆妇进去,找了临窗下的罗汉长椅坐下,那仆妇是云慧和柯氏一块调教出来的。
有条不紊的给云慧端点心拿茶,那姿势做派,要比其他人带来的明显专业不少。
郑琬灵这时候没再看云慧,只是低头在拨弄手中的茶杯碗盖,看客似的模样,倒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若不是真的很累,云慧也懒得和她们说这么多,
再拜托小沙弥另找房间,不仅耽误功夫,还好似自己真的低人一等般,不过是个县城,就搞这么多花花活儿。
口中清茶微苦,云慧状似浑然不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般,静静地端坐在一旁,好似她只是个休息的过客,与方才能言善辩的小姑娘不是一个人般。
沈舒言藏在树上,清风袅袅,把熟悉的声音一阵一阵的送到他耳边。
听着云慧用熟悉的方式打败了一屋子的女子,把玩着手中的树叶,沈舒言低笑出声,“倒是让人白担心了”。
树影绰绰,恍惚间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