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杨怜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居然看都不给她看一眼便私自决定埋了她的孩子。
她不顾几人的劝说,翻身起来,要找林慕尚问清楚。却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靠着旁人的搀扶才坐了起来。
“二奶奶,您这是做什么?您身子还弱。”
玉莲见杨怜甚是激动,忙跟着一起跪在她面前,手上紧紧的扶着快要瘫倒的她。
“素容,快去叫二爷,”她扭头向一旁还在哭着劝说的人说。
素容只得擦了眼泪,出了里间,看见林慕尚端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外面,眼神有些空洞。
她拿了帕子,擦干净眼泪,才走到林慕尚旁边微微屈膝,轻声唤:“二爷,您进去瞧瞧小姐吧。”
林慕尚空洞的眼神转向她,半晌才回过神,点点头,站起身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素容扶了他一把。
他挣扎开了素容的手,摆摆手表示无事,摇摇晃晃的进去了。
见林慕尚进来,在床上掩面哭泣的杨怜呆呆的看着他。
“你怎么能不让我看一眼便叫人埋了我的孩子。”
他没让人埋,也知道是她们怕她看了更伤心编出来骗她的假话,还在外面安放着,才生便死的小孩在这个时代只有乱葬岗才收容。
但是林慕尚打算好好安葬孩子,名字在她还未出生便已经想好了,只是未给杨怜挑选。
心中实在悲痛,抓着她的手安慰道:“样子实在可怜......我怕你看了更伤心。”
杨怜几乎是使尽全身的力气,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可虚弱至此,像是落了一片叶子在身上。
“是你,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滚!我不想看见你!”
这声歇斯底里的吼声像是一把尖刀,直插入他的胸膛。
“怜儿,对不起......对不起。”林慕尚将头埋进杨怜盖在腿上的被褥上边哭边道歉。
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背上,他却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两人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在静悄悄的小院里显得尤其悲凉。
杨怜本就身体娇弱,又才生产了,大悲大痛下晕了过去。又请了大夫,喂了安神汤,才静悄悄的睡了下去。
林慕尚只得安排好照看的人醒了随时叫他,他则换了衣袍往衙门去。
柳依儿见计划中只死了孩子,也算失败,素素的穿了一套衣裙,过来给杨怜请安。玉莲打发了她,让她过几天再来。知道林慕尚不在家,她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一直在院子里跪着,说要跪到杨怜醒了愿意见她才起来。
素容此时看她也是极其不顺眼了,将玉莲拉了过来,她喜欢跪就让她跪着,跪累了自然会起来。玉莲看这人也是执拗得很,心中也不大畅快,按素容的意思由着她。
等到杨怜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听说她在外面跪着,也只是默默的听着,没理睬。林慕尚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忙,一连几日不回。
柳依儿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杨怜也不见她,最后支撑不住晕倒了,被婆子抬回了她的小院。
听了玉莲的转述,她听了默默的靠在床壁,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这几日都不见翠莲,莫非是她多嘴说的话让林慕尚惩罚了。
“翠莲哪里去了?”
素容正在收拾衣架上的东西,听她这么问,顿了顿道:“她那日多嘴,被二爷罚出门去了。”
杨怜听了不疑有他,只是默默的垂着泪,望着手里自己亲手给孩子做的衣服。在怀米团时她不会这些东西,所以米团在襁褓中并未穿过她做的衣服。
只是前几日在做肚子里孩子的小衣裳时,怕姐姐觉得偏心也一起做了,只是才做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