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森林中,一座小小的茅屋的烟囱内升起袅袅炊烟。
慕芜使劲的用吹火筒吹着火,上面两口灶,一边熬药,一边熬粥。粥是他们唯一的口粮。
而这座小小的房间还是秋季猎户上山打猎住的,他们来时只有一些堆积了灰尘的锅碗瓢盆。
幸好旁边便是一条山涧,不用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挑水。
脸上被烟灰抹的一片黑,要不细看,真的很难看出这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床上的人剧烈地咳了几声,慕芜怕他挣裂伤口,忙上前去查看。
她伸手摸了摸苏芜的额头,还是很烫。这高烧连续发了几天了,药吃着也没什么用,吃不到补充营养的东西,再好的药也是白费。
只是她万分庆幸自己刚好在门口等着母亲和姐姐,刚好遇到太监们抬着苏芜的“尸体”出来要扔到乱葬岗。他的手轻轻从担架上掉了出来,他虽不喜欢她,但是她还是记住了他的手,修长瘦削。
等母亲和姐姐出来以后说的那些话,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喜欢的是二嫂嫂。她不甘心,悄悄跟着太监们去,亲眼看见他们埋了人走了。
“咳.......水.....我要水......”
苏芜的声音将神游的她拉回现实,她忙在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碗水给他。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苏芜第二次清醒,第一次是告诉杨悯解药的藏处。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苏芜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不然她根本支撑不起他。她轻轻的吹了一下还在热气腾腾的水,凑到他唇边。
像干涸很久的土地得到了滋润般,苏芜顿时好像有了力气,抬起手将碗猛的抬起,水随着唇角滴在他的胸前。
“慢点喝,小心呛到。”
话才落音,苏芜便猛烈的咳嗽起来,轻轻帮他拍着背,又将他扶在床上躺下。她起身又去看锅里熬着的药,却听见苏芜轻声呢喃。
“姐姐......跟我走......”
慕芜没听清,轻轻走到他面前,俯身听着他的呢喃。待听清他说什么,呆呆的愣了一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这样回去,只有死路。
她放下手中的吹火筒,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缓缓将门打开。反身合上,在小屋的阶前坐了下去。这时她才抱住自己的身子,放声哭了起来,她努力的蜷缩起身子,夏夜未下雨都这么冷了么?
哭得累了她才缓缓转过头,看着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的人,站起身进来。看见锅上的药已经糊了,只能将倒了。她又将锅洗刷了一次,好好的坐在炉火旁守着。
这一坐就是一夜。
清晨,苏芜睁开眼,看着茅屋顶上有些浸湿的茅草,心情复杂。扭头看见慕芜的身影,想起身,肚子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一侧被缝合又挣裂出血的伤口,摸了摸,有些不真实。博历那一刀实在偏得过头了,让他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针扎着轻轻的撑起了起来,将快要没知觉的腿放下地。慕芜听见身后的动静忙回身一看,苏芜已经坐在床沿。
“你做什么起来?”说着就要上来扶他,却被苏芜躲开。
慕芜天生脸皮薄,这两次接触苏芜都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被这样扑空,脸上拉不下面子,一阵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