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了下去,拉着林母的衣裙,哭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不关她的事,你要打要罚儿媳都认了,儿媳向李夫人索贿的事儿媳也认了,求您不要打杀她,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伴。”
林母将她手中的衣角拽了过来,缄口不语。
杨怜又跪行到林太师身边,林太师这样一个儒雅的人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的冰冷,“不过是一个贱婢,你若喜欢还有别的。”
她回身去望林慕楠时,他像是被人施了什么咒术,不听不闻。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杨怜实在没办法,爬到林慕尚脚前,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靴子,抬头望着他。
她眼里的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分布开,眼眶噙满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滚落。
“二爷,我知道从我嫁您就没做到为妇的本分,您知道素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求您劝劝母亲......”
林慕尚垂眼看她,柔弱的身子蜷缩在他脚下,正在瑟瑟发抖,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一般。
他见过她不怕死的样子,甚至都觉得这个人和柔弱沾不上边,可她今天这样,却让他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一般,郁闷到快要窒息。
杨怜在宴会上救人耗了多少力气,现在她已经精疲力尽,往后退了几步,朝他狠狠的磕头,额头上的皮肤立马就起了几个血印。
“够了!”
林慕尚的这声怒吼,外面的人终于停了手,杨怜抬头看他,他也在看着她,冰冷的眸子中似乎燃起那么些温情。
她力竭的趴在地上,这时才放声哭了出来。
厅上的人渐渐散了,只剩杨怜在原地小声的啜泣。
林慕尚挥挥手,外面的小厮会意,让人将素容抬回房。
他将杨怜拉起,打横抱起,杨怜任命般的靠在他肩头,不再反抗,任由他抱着。
回到院里,林慕尚再看杨怜时已经是浑身滚烫,脸被烧得红扑扑的。只得让人请大夫来瞧,说是急火攻心,吃几服药就好。
几服药下去,杨怜的确是有所好转了,但是整个人还是呆呆的。不说话也不睡觉,吃也只吃几口,她这样一日一日的熬着,林慕尚也跟着她熬着。
这日,林慕尚终于不在身边,她难得起来,看见慕莘和小丫头们在院子里踢毽子,她听得热闹,打开窗棂一看。
一群小女娃在阳光下笑着,闹着。
杨怜走出去,慕莘看见她,忙上前问:“嫂嫂好多了么?”
杨怜微笑着冲她点点头,“怎么不踢了?”
慕莘手扣在脑门,另一只手指着院子里那颗一丈左右的树,“快别说了,毽子被踢到树上去了。”
杨怜走到树下,那毽子果然被挂住了,对着一个小丫头说:“拿扫帚把它打下来。”
小丫头忙跑去把扫帚拿来,杨怜使劲一抛,连扫帚也被扔了上去。
几人见此,一顿大笑。
“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杨怜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呆呆的看着树上的毽子,平时她肯定要上树了,但是今天太虚弱了。
“哥哥,我们毽子踢到树上去了,”慕莘向哥哥撒着娇,语气永远都是开心的。
林慕尚走到杨怜身边,杨怜下意识的往后站。他都没借力,直接往上一跳,将毽子拿了下来,递给杨怜。
杨怜指了指丫鬟们道:“是她们的不是我的,”说完,就往房间去。
林慕尚静静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毽子递给了慕莘,出了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