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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染中了毒,浑身冒着冷汗,做了个噩梦,梦里她躺在滑腻腥臭的蛇群中,那些蛇一条条朝她扑来,吐着分叉的舌头,嘶嘶作响,身上都是滑腻的粘液,眼看着就要被咬了。
龙染整个身子麻木得动弹不得,蚀骨的恶心感,生理心理双重的害怕,压得她快要爆裂。
忽然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把将她捞起来毫不嫌弃地紧紧护在怀中,随后飞身离去。
龙染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就躺在阿笑怀中,脚腕子发疼,身边升了一堆火,照明的地方能看到一个人拽着衣服和一个干裂的树枝在将蛇群的尸体,往水边儿赶。
龙染这时才瞧见那蛇的模样,浑身漆黑,带着麻乌的斑纹,勾着拇指粗的尖牙,满地都是那些冷血的碎肉。
“你醒了……”
语气微颤,百里无虞紧张地望着龙染的脸:“感觉怎么样了。”
“哦哦,头有点发昏。”
龙染别扭地坐起身,脱离了百里无虞的怀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了一眼安然昏睡的谢思顾,身上竟然连污血点子都没有几滴!
于是回头问道:“你没事吧。”
哦?
看来这蛇毒也不是很毒嘛?
自己被咬了几口都没事儿。
龙染摸了摸红肿的脚脖子和小腿处被咬的地方,除了有些肿红发疼,其余倒还真没什么。
“无事。”
见龙染没事儿,百里无虞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便晕厥在地。
“哎哎哎!”
龙染本来是十分相信百里无虞的,毕竟他那么厉害的武功,他说没事儿必然没事儿的。
遂已经跑到谢思顾这边儿探查他有没有伤的,却见到阿笑倒下了,赶紧分神移过去接住他,见他口中流出一股暗红的血,龙染慌了神,搭上百里无虞的脉,果然不出她所料,深重剧毒,可她只找到他手上有一处被蛇咬的痕迹。
“怎么会?
我的伤口比他多呢!
他怎么比我伤得还重!”
龙染一时间有些无措,张望着四周,第一时间想要看看是否能寻到解蛇毒草药之类的,她知道像这种毒之类的,一般都是解毒植物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怎么不会呢?
这位小兄弟刚刚看到夫人你中毒昏了过去,那着急的样子……即使带着面具也能看得出来。
哎,您不知道,夫人,他刚刚想也没想直接在你的腿上被蛇咬的几处伤口吸毒出来啊,简直是不要命了!”
陈蕴藉倒是个运气好的,竟然没被咬伤,身上挂的彩主要是刚刚从上边儿掉下来摔得,他皱巴巴的脸一边对着满身的血和满手清理完尸体后残留的腥臭,一边说到。
他清理完了这些尸体,给自己腾出一块儿地,勾着背将从上边儿经年落下来积累的干枝丫传到火堆里:
“要我说,夫人您真是有福气,能得到这么衷心的下属。哎,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出的去这鬼地方。”
陈蕴藉又看了一眼中毒的百里无虞,有些感叹,啧啧啧,恐怕又是一个衷心奴仆爱上俏主子的悲伤故事,活活成了主子生存的垫脚石,啧啧,唉,辛亏自己还没伤着。
听到这话,龙染一怔,咬着下唇不知作何感受,心里像是万千冰封的河川裂了一条缝,泛起丝丝涌动的水。
不能耽搁,这蛇毒留在血液中迟早会要了他的命,她可不想一辈子念着个死人的人情。
“陈蕴藉,过来,帮我。” 随后龙染喊了陈蕴藉将百里无虞和谢思顾挤着躺在一起。
“你看着他们,千万别再让蛇来咬伤他们,我往那边儿去找找看有没有解毒的草药,顺便看看有没有出口。”
龙染仰头望天,太高了,哪怕是阿笑这般武功高强的人也不一定就能飞上去的距离,毕竟轻功不是飞功,他们只能另寻他它路。
陈蕴藉得了话,一手握这龙染给的匕首,一手提着刚刚从是身上扒拉下来的用来防御蛇的外套,警惕地蹲在地上,守着两个昏迷的男人。
“好,夫人放心去,这位阿笑小兄弟救了我的命,谢大人也是因我才陷入此番险境,我陈蕴藉拼死也会护住他们的!”
龙染没说什么,提着胆子,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